宮玥目光有些戲謔,道:“除了枕邊人,還有誰能知道。瑾王爺心思慎密,自從受傷之後,每次去妻妾房裡,行房前,都務必關燈。可王爺以前,那可是喜歡開燈辦事的哦。哦,潤玉可不是我的人,至交而已。”
沈聚皺眉,盯著宮玥,沉沉開口:“這些閨房之事,玥小王爺如何得知?既然關燈,又何處得知我腿上疤痕?”
宮玥沒有回答,對外呼道:“封夭夭,進來吧。”
“夭夭見過主子,見過瑾王爺。”封夭夭走了進來。
沈聚指著封夭夭,手指顫抖:“你,你,夭夭,你是他的人?”
“呵,沒想到丞相家裡三妻四妾還不夠,在外面還有紅粉知己。沒錯,封夭夭是唯一見過你大腿疤痕的人,實在對不住了,丞相。”宮玥眼裡淡淡的嘲諷。
沈聚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沒了話語,還以為,這世上終於有了一個懂他憐他的知心人,卻沒想到......
“還有啊,二十五年前,沈家世子沈聚,人人都道他性格孤僻不善交際,卻無人知道他身患隱疾不能人道。
然而,某一天,沈聚突然改了性情,才華橫溢,鋒芒畢露,廣交好友,並很快得到皇上賞識入仕,從此平步青雲,官拜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沈聚還享齊人之福,兒女成群。”
沈聚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神驚駭:“玥小王爺,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些隱情你如何知道?”
宮玥笑而不答,繼續道:“瑾王爺,玥還知道,你這人皮面具,全天下,只有斯坦森國的藝人才能做得出來。”
宮玥沒有說的是,斯坦森國最厲害的人皮面具師,多年前就已被羞花收歸入木閣。
“沈丞相,現在,是你自己走,還是由玥來?”宮玥肅容,聲音一下寒冷刺骨。
“呵,玥小王爺,你以為,憑你,就能扣住本王?”沈聚冷笑。
“玥自然知道丞相深藏不露,一介文人,丞相卻虎口起厚繭子,相信沈家世子自然不需要幹粗活,而丞相走路的輕重緩急卻和一眾文官迥然不同。
丞相雖已刻意隱藏,但長年習武之人,又如何隱藏得了由內而外的氣勢呢。大家同朝為官,玥想忽視也忽視不了啊。”宮玥淡淡道。
“好,好,沒想到玥小王爺觀察如此細緻入微,老夫確實是疏忽了。”
沈聚話音未落,眸光一狠,黑衣翻飛,人已沖天而起,腰間軟劍化著爆裂霆龍,拽出一道長長的凌冽金電,向宮玥而去。
宮玥淡然一笑,身形未動。
“嘭。”一聲巨響,沈聚身前的書桌和旁邊的書架忽然炸開,無數木板瞬間碎成千萬片,木色碎片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如下了一場異色的冰雹。
冰雹炸開,碎片擊在房頂上,地板上,各種碎裂之聲響起,不絕於耳。
一塊碎片擊在半空的翔宇金劍上,金劍好似突然被扼住了咽喉,驟然一滯,下一刻,半空黑影一顫,沈聚連到軟劍轟然墜地,噗的噴出一口血漿,眼裡閃過一絲駭然之色,轉身向外掠去。
在這混沌一片的碎風片雨裡,一道白影極如閃電,如滾滾紅光一般激射而出,霎那如虹,穿越混沌,向正向外逃去的沈聚掠去,直抵他身後。
逃到門邊的沈聚,被這股彪悍的狂暴之風逼得險些窒息,比常人柔韌數倍的軀體如被颶風掠過,不斷地彎折搖晃。
沈聚腳跟不穩,接連幾個踉蹌,堪堪穩住身子後,已被逼到了院裡走廊的欄杆旁。
長廊抵受不住宮玥這番彪悍至極的出手,長廊的廊頂剎那斷裂,再破碎成一片片木板,木板在半空中翻卷,碰撞,撞出一輪又一輪氣勢驚人的爆炸聲響,噼啪聲連綿不絕。
場面震撼,執場之人卻衣袂飄飄,不急不忙,似閒庭信步,姿態優雅。
無論沈聚如何逃,宮玥始終和他距離不變,有時近到探手可得的地步,宮玥卻也不伸手,就這麼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