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逝,展夜驚喜地發現,主子那慘無人色的臉,隱隱約約恢復了一絲生氣和血色。低頭看了看白苒,卻見她臉色有一絲難看,額頭上冒著冷汗。
“白苒小姐,要不,我來?”展夜試探著問,既然她能輸血,自己也應該是可以的啊。
“不行,我不知道你的血型。萬一輸了不相容的,他就沒命了。”白苒穩了穩心神,再堅持一會,應該就可以了。
展夜聽不懂她的那些話,但是這些天的所見所聞,他也明白了,白苒小姐身上有很多秘密。沒來由的,他就信她。展夜只好穩穩地扶住她,內心擔憂地看著她那張有點蒼白的臉。神色有些複雜。
又過了些時間,白苒感覺差不多了,而自己也快撐不住了,抖索著手,把針從自己和宮青臨的身上拔了下來。
“展夜...”白苒本想叮囑他怎麼照顧好宮青臨,話剛出口,就一陣眩暈襲來,昏了過去。
“白苒小姐。”展夜驚呼,一把抱住了她,才沒讓她摔倒在地。
暗衛奔來跑去,溫泉池邊,一片忙亂。
......
夜色降臨,客棧裡。
臉色仍然極其虛弱的宮青臨坐在床榻前,正用雪白的棉布蘸著溫水,輕輕地擦拭著白苒臉上已然乾涸的血跡。
血跡散去,露出那張熟悉的小臉,臉色仍然蒼白著,濃密的睫毛像滑梯一樣遮蓋在眼上,燭光映在上面,撒上一層細碎的光芒,流轉如綴鑽。
宮青臨靜靜地看著。
這個丫頭,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把刀子插進了他的心裡,也把她從此種在了他的心裡,不知何時,悄悄地破了土,發了芽,無聲地成長著。
而她輸入他身體裡的那些血液,再次把根狠狠澆灌,如今,已枝繁葉茂,撐滿了他心間的整個天地。
宮青臨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
“小丫頭,你別喜歡他,你喜歡我好不好?”
他低下頭,輕顫的濃密睫毛遮蓋住眸子裡的晦澀黯淡。
在錦州的時候,他收到了宮玥單獨給他的信。他,話裡話外都在暗示自己,城牆他已修得比他以為的還厚,讓他別妄想挖牆腳。還惡狠狠地威脅他,務必要照顧好他。若她少了一根頭髮絲兒,他都不讓他好過。
自嘲地笑了笑,呵,以為就他宮玥才緊張她嗎?他也可以把命都給她好不好。他只答應了和他公平競爭,可沒答應不挖牆腳啊。
只是這牆腳,好像修得真厚啊。這些日子的相處,他早已知道,小丫頭,待他,和待宮玥,始終是不同的,多少次,看到她偷偷拿出宮玥的信反覆讀來讀去,自己那心,就酸酸地賭,澀澀地疼。
敬天師說,她是那天命之人。是不是意味著,只要他可以努力坐上那位置,那她和他的緣分,自然有老天安排。
這樣一想,心間似乎又明朗了些,也許,哪天,小丫頭就喜歡上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