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北將士們忙著打掃戰場,做善後事宜的時候,白苒和宮青臨,此刻正悠閒地坐在一農家小院裡。
這段時日,災後救治工作已進行到尾聲,至於災後重建這項長期的工作,宮青臨在制定了所有指導綱要,並採用了白苒建議的各種重建細則,形成一套完善的重建方案後,就把後續的細碎繁瑣的工作交由戎城及錦州府相關人員去執行即可,朝廷只定期派人監督和核驗進度。
二人總算閒了下來。
“白姑娘,小公子,請喝茶。”木大叔端來一壺熱茶,給他們倒了滿滿兩杯,帶著少量褶皺的臉上笑容樸實真誠,隨手又在石桌上擺上一籃水果。
“白姑娘啊,上次多虧了你堅持不懈地勸告大家撤離,否則我這一家老小此刻就該在陰曹地府裡等著投胎了。”木大叔對著白苒重重一跪。
他此時想起那天在火箭村的事,還一陣後怕。
那日,他攜全家老小,去火箭村給親戚拜壽,大家正吃喝得高興,村長家的邊鼓就敲響了……後來,當他一家老小隨村民一起剛轉移到白塔山上時,南河壩就決堤了。
聽到那驚天動地的巨響後,他從山頂往下看去,那場景,記憶猶新,至今想起,仍然雙腿打顫,家裡孩子更是到現在都還偶爾做噩夢。不過慶幸的是,他家在戎城郊外,地勢高,並未受到此次洪災的影響。
等洪水退去,一家人回到戎城郊外的家中,他老早就想請白姑娘到家裡坐坐,表達一下一家老小的謝意。
可前些日子,白姑娘一直忙碌在救災一線裡,他便也發動家裡青壯年,跟著白姑娘到處幫忙。這好不容易閒了下來,就趕緊把白姑娘給請了過來。
“大伯快請起。我還得感謝你們當日能配合,大家才能及時撤離完。”白苒扶起木大叔。
“還有,別謝我啊,要謝就謝定王殿下吧,是他發現堤壩有潰堤風險,當機立斷採取措施,才讓所有人避過這場天災的。”白苒順水推舟地就開始給宮青臨推廣好名聲,他嘛,如若將來登帝,民心所向是多多益善。
“定王殿下?我知道,我在茶樓裡聽過他的畫本子,那可是我家老三的偶像啊……”木大叔神情激動,絮絮叨叨地說著定王的傳奇。“可惜,我們這升斗小民,哪有機會能見到啊。”
白苒拿眼神瞅著宮青臨,似笑非笑。宮青臨則看著她,笑而不語。
木大叔搖了搖頭,給宮青臨添了些熱茶,道:“小公子,這茶是我親自去雲霧山上採的剛冒頭的嫩芽新做的,你趁熱嚐嚐。”木大叔說完,就下去了,忙著幫忙殺雞宰鴨去了。
白苒望著宮青臨,莞爾一笑,調侃道:“不知殿下,何時成了全民偶像了。”
“不知小丫頭,何時成了牛鼻子道長傳人了?”宮青臨笑得意味深長,“來,跳個大神給我看看。”
展夜那天偶然說起那天火箭村撤離的事,還惟妙惟肖地模仿了一段白苒裝神弄鬼跳大神的畫面,再次重新整理了他對她的印象。
白苒不置可否,嗤了宮青臨一聲,笑容綻綻地一揚眉,道:“大驚小怪啥,本姑娘還真是牛鼻子道長的徒弟。上次在僕姑鎮,本姑娘還幫牛鼻子道長洩露過一次天機呢。”
宮青臨看著面前這個吹牛不打草稿的少女,唇邊笑容越來越深,忽地湊過去,在她耳邊輕飄飄地說了句:“小丫頭,本王就是牛鼻子道長的大徒弟。”
白苒笑容一滯。
“還有啊,宮玥是牛鼻子道長的二徒弟,我師弟。”宮青臨聲音飄忽,像個幽靈似的,還在她耳邊吹了口冷風。
七月天,白苒卻不禁打了個寒噤,半天沒吱聲。
不會吧,他和宮玥真是師兄弟?還湊巧的就是牛鼻子的徒弟。牛鼻子道長可是自己信口胡謅來的,就這麼巧?
正待看她發窘的宮青臨,卻見她抬頭,對他嫣然一笑,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嫵媚地看著他,還拋了一個媚眼。
“是嗎?吹牛誰不會,你和宮玥若是牛鼻子的徒弟,呵呵,本姑娘就是你們師孃。”白苒笑容一收,把手拿了下來,說得惡狠狠的。
宮青臨一哽,半響說不出話。他還真沒說謊好不好,她怎就不信呢。
“道長不娶妻的。”宮青臨弱弱地說道。
“留髮還俗了不行?”白苒眼角往上一挑,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