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為澤,澤水困,澤地萃,澤地鹹,水山蹇,地山謙,雷山小過,雷澤歸妹。”清冷好聽的聲音繼續響起在圓心之處。
北遼將軍乙帶著數萬步兵衝入修門,一入陣內,頓覺陰風陣陣,寒冷刺骨,陣內天色昏暗,烏雲蔽日。
眾人向著前方通道衝過去,一直行了一柱香的時間,發現通道似乎永無止境,而入陣前看見的漠北士兵也不見蹤影。
又行了半柱香時間,某小兵驚異地發現,他們又繞回了原地,因為地上一個特殊的石頭提醒著他,這是剛入陣時候看到的同個石頭。然而此刻,周圍看不見出口,只有無盡的迷霧,腳下的地面也開始傾斜。
“鬼打牆。”小兵驚叫出聲,臉色刷白。北遼士兵雖長在草原,卻對中原的一些鬼神怪談有所耳聞。小兵的話語,讓周圍的眾人神色一變,背心一麻。
陣內突然起了風,溫度進一步下降,天色進一步昏暗,不由讓人想起那陰冷的地府傳說。
眾人仔細一聽,風聲裡似乎夾帶著隱隱約約的哭聲,哭聲淒厲幽怨,帶著濃濃的怨氣。哭聲裡,又夾雜著似有似無的刀劍聲,馬蹄聲,拼殺聲,讓人想起那遠古沙場,將士們一批又一批地倒下,鮮紅的血染紅了整個地面……
“沙場回魂。”小兵崩潰,開始尖叫。這一句話,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陣內眾人紛紛想起軍營裡那個聞之色變的傳聞。
片刻,不少士兵頂不住這莫大的心裡壓力,也跟著尖叫起來,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淒厲,場面混亂不堪,眾人失了理智,開始不分敵我,無差別攻擊,場景堪比營嘯。
將軍乙也在這一場混亂中被瘋狂的眾人拖下戰馬。
將軍丙帶領的隊伍,倒是沒有遇到任何超自然現象,入陣後,看見的景象和入陣前相差無幾。
就是吧,那漠北軍隊形變化迅速,隊形像條巨蛇一樣靈活。他們攻擊蛇頭吧,蛇尾會從背後襲來。他們攻擊蛇尾吧,蛇頭又從背後咬過來。他們攻擊蛇身吧,蛇頭蛇尾雙向夾擊而來。
沒多久,彪悍無雙的北遼士兵就悉數氣喘吁吁,顧頭不顧尾,茫然四竄,亂了章法。在巨蛇的一通鞭策下,傷的傷,殘的殘,逃的逃,降的降。
衝入其他陣的北遼將士,各有不同經歷,卻無一例外都遭受重創,而能僥倖逃脫的那部分將士,卻悲催地剛脫狼窩又入虎穴,一個噩夢還沒醒來,又迅速墜入下一個更深的噩夢。
在北遼大軍陷入混亂的時候。丘原背後的一個山坡上,一對男女迎風而立,注視著丘原上的風雲變幻。
男子一身雪衣,衣領高高束起,衣襟寬大,卻又緊緊束起腰部和頸部,線條緊湊張揚,氣質清冷得不帶一點人間煙火氣。手臂上卻維和地挎著一個美豔明朗的紅衣女子,生生讓那仙氣消散了三分。
女子體態妖嬈,一雙少見的桃花眼流眄生波,眼尾微微勾起。眼神靈動,輕俏,柔軟,每一瞥都似拂不去的迷離,微微顧盼之間更是光彩照人。一身紅衣將她的臉襯托得更加嬌豔,膚光勝雪,紅唇桃嫣。
那身姿,天生美妙。腰帶處,束起蠻腰,再往上,卻是緊緻噴薄的迷人曲線。屬於女性最美好的曲線,在這裡得到淋漓盡致的展現。
男人似冰雪一樣乾淨剔透的動聽聲音響起:
“奇亦為正之正,正亦為奇之奇,彼此相窮,迴圈無窮。
沒想到,居然在南風看到了失傳已久的八卦陣。
陣間容陣、隊間容隊;以前為後,以後為前;進無速奔、退無遽走;四頭八尾,觸處為首;敵衝其中、兩頭皆救;奇正相生,迴圈無端;首尾相應、隱顯莫測;料事如神,臨機應變。
八陣之法,一陣之中,兩陣相從,一戰一守;中外輕重,剛柔之節,彼此虛實,主客先後,經緯變動,正因為基,奇因突進,多因互作,後勤保證。”
男子徐徐道來,眼裡露出一抹驚豔,“宮玥,果真沒讓我失望。”
女子咯咯一笑,笑容自然,肆意,明朗,帶著幾分妖豔,接道:“八陣圖是以乾坤巽艮四間地,為天地風雲正陣,作為正兵。西北者為乾地,乾為天陣。西南者為坤地,坤為地陣。東南之地為巽居,巽者為風陣。東北之地為艮居,艮者為山,山川出雲,為雲陣,以水火金木為龍虎鳥蛇四奇陣,作為奇兵。
八陣分別以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命名,加上中軍共是九個大陣。中軍由十六個小陣組成,周圍八陣則各以六個小陣組成,共計六十四個小陣。
八陣中,天、地、風、云為“四正”,龍(青龍)、虎(白虎)、鳥(朱雀)、蛇(螣蛇)為“四奇”。另外,尚有二十四陣佈於後方,以為機動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