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帝京路上,遇上了山匪,差點就沒命了,是顧大娘的兒子顧西洲救了我。可是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擺脫了山匪沒有。我…也想找他。”白苒看著宮玥,低聲道來。
宮玥感覺今天晚上,自己那顆可憐的心臟七上八下,七下八上,來來回回,反反覆覆。這宮青臨的畫面還晃盪在眼前沒消散,又飄來了那個野花滿山開的畫面。
瞬間覺得頭頂一片綠油油的草原。這丫頭,整天只知道到處種草卻不自知。
海棠苑裡夜風一吹,一片海棠葉飄蕩過來,不偏不奇的,直直落在了他的頭頂。宮玥手一撈,見手上的葉子綠得發亮。遂一捏,葉子瞬成粉末,彌散不見。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安慰道:“我有聽說那次山匪事件,官府後來派人去處理了,山匪被一網打盡,除了林白苒的家丁婆子遇害,並沒有發現其他受害者。所以,你說的顧西洲,應該是安全了。”
一口氣編完一段謊言,宮玥再次吸了口氣。這女人成天惦記著那朵野花,不告訴她野花安全了她是不會安心的,不安心就會成天惦記。
其實,他是知道那朵野花在哪裡的,但是他是不可能告訴她的。他還知道,那朵野花從沒放棄尋找她。
“你…很在乎他?”宮玥小心翼翼地問。
“嗯,那當然啊。”白苒重重點頭,自然而然。
宮玥眸子裡開始染上一絲黑色。
“野花進房,家破人亡。”老話是有道理的,堅決要防守住這朵野花。宮玥暗暗決定。她不是想家嗎?那他以後自然會給她一個真正的家。
“對了,上次我好似記得你說過你什麼砸死個人,白苒,這是啥回事?”宮玥不想她的注意力再糾結在那朵野花身上,轉移了話題。
不過他也是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當時沒深究,後來越想越奇怪。
啊,白苒呆了呆。她說過嗎?怎麼不記得了,也許說漏嘴了吧。這人怎麼啥細節都記得。
“唔…就是…就是第一天掉到這裡的時候,掉下來就砸死了個人,我手上的小匕首,不偏不歧地剛剛扎進那人的心臟位置。這也怪不了我啊,我也不想掉在他身上啊。不過,這人終究是因我而死。”白苒低下了頭,愧疚不已。
宮玥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細節,嘴角抽了抽,腦海裡有些東西一閃而過。
他盯著她聳拉著的小腦袋,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即,那張漂亮的臉上蕩起一抹了然而意味深長的笑意。
就說那天宮青臨都追了自己半個城,眼看甩不掉了,正想如何擺脫呢。結果他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當自己甩掉宮青臨的時候,又無意撞上了皇室暗衛,躲到水底去沒多久,這女人就一頭撞了下來,撞得他胸口疼。
他就說以宮青臨的心智和身手,怎麼可能會被人在心臟部位重傷到需要即刻回京。
這女人來的第一天,就把那傢伙給坑慘了,哈哈哈。
宮玥忽然很想大笑,卻生生忍住,憋得臉色微紅。可憐那傢伙還一直在找兇手,上次還給自己嚷嚷非手刃了這個人不可。
不知道他知道真相後,是怎樣的精彩?宮玥忽然很想看看。但是,他是不可能告訴宮青臨和白苒真相的。
他和她的關係,自然是越簡單越好,宮玥尋思。
而自己那天,是真的對她動了殺心呢,當然,這個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後來是怎麼放棄殺她的呢?好像是恍惚看到了她耳朵上啥熟悉的東西。
宮玥低頭看向白苒的耳朵,小巧的耳垂上戴著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大家小姐的翡翠耳環。看來看去,沒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