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跟著顧西洲奔跑,心臟咚咚咚的狂跳不已,大風在耳邊呼嘯,像冰刀子一般寒冷刺骨。
學校短跑長跑從來不及格的她,跑出了有生以來的最優成績。
山匪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三步,兩步,一步…刀疤臉一刀往她手臂砍了過來。顧西洲轉身,一抬手,刀尖被震得一歪,斜斜劃過白苒的右臂,疼得她發出一聲痛呼。
顧西洲把白苒一推,徒手和刀疤臉搏鬥了起來。白苒第一次發現,文弱書生般的顧西洲原來也有身手,而且身手好像還不錯,一騰,一挪,一躍,一仰…手無寸鐵的顧西洲和手持大刀的刀疤臉戰了個平手,僵持不下。
遠處的山匪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正招呼著要奔過來支援。
這樣不行,白苒瞅準空擋,在山匪身後死命一撲,死死拖住山匪腳後跟,山匪一個狗啃泥,跌倒在地。顧西洲的手刀乾脆利落的落了下來,山匪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顧西洲抬頭,遠處的山匪黑壓壓的一群,正向自己和白苒奔來。他面色異常嚴峻,快速估算著自己和一群山匪抗衡的可能性。
自己一人,還是無法護她周全啊。
少傾,顧西洲把白苒往路邊一人高的草叢裡一推。
“白苒,這樣不行,他們人太多了,你蹲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許出聲,不許出來,我去引開他們,官道上會有行人,你見機行事,保護好自己…”
顧西洲急速地說完,撿起刀疤臉的刀,抬腿就跑。
奔出十幾步遠,顧西洲突然回頭衝白苒大聲吼道,“如果我們失散,就約在帝京城外等候,如果還是找不到,記住,去帝京城烏衣巷十八號找一個姓柳的先生。”
顧西洲說得很大聲,可惜風聲太大,白苒只看見他在大聲吼著什麼,卻無法聽清楚具體內容。
顧西洲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的林子裡衝去,少年青竹般的背景筆直而堅定。
“我願盡我所能,護你一世周全。”顧西洲心裡默默道。
顧西洲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別,等再見時,已物是人非。
蹲在草叢裡的白苒,眼睜睜得看著一群山匪追著顧西洲而去……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眼淚早已洶湧而出,豆大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草裡。
危機的暫時解除,讓她稍微放鬆了下來,這才感受到了陣陣疼痛,伸手一摸,手臂上全是血,也多虧了顧西洲那一擋,否則這手臂估計從此就得獨立安家了。但是皮肉還是被劃破,血不斷滲出。
她感到身上好像越來越冷,意識開始模糊,暈了過去。
白苒是被一陣啜泣聲驚醒的,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個身穿淡藍小衫的小丫頭正在抽抽搭搭的哭泣。小姑娘梳著一個雙平髻,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大戶人家的貼身丫鬟之類,模樣倒挺俊俏機靈的,就是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見白苒醒來,小丫頭露出驚喜的神色。
“小姐,你終於醒了,靈兒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小丫頭一下子撲在白苒身上,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像不要錢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好會兒才停止了抽泣。
“你是誰?”白苒一臉錯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