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苒給掌櫃請了一天假,就算當個996社畜也偶爾要休息一下嘛。來這裡這麼久,還沒好好逛過這青州城呢。其實主要是,她有點害怕去酒樓,怕萬一又碰上那個每次見她就喊打喊殺的蛇精病美人。
氣死人了,昨兒為了保命,把她儲存了十八年的初吻都給貼出去了。
沿著熙熙攘攘的大街,逛了一上午。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有些破敗的小巷口,東邊門戶低矮,偶有木門半掩,街上行人寥寥,眼神懶散,大都眼皮盯著地面,懶看行人......
白苒正準備轉身離開。
“不好了,不好了,顧家那大嬸子溺水了。”一個矮壯的男人邊喊邊往前飛奔,身後拖起的煙塵筆直成線,像尺子直戳白苒的鼻尖。街上剛才還懶懶散散的行人,突然都給上了發條一樣,一陣風就跟著那男子飛奔而去。
溺水?白苒頓了頓,也不由自主跟著人群往前跑去。
......
老遠就看見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大圈。白苒拔開人群鑽進去,見池塘邊躺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渾身溼透。旁邊一個年輕男子正邊推她邊哭喊,“娘,娘,你不要嚇我,你醒醒,你醒醒...”
“西洲,節哀吧,救不活了。”
“西洲,別傷心了,準備後事。”
“西洲......”圍觀的人七嘴八舌。
“借過一下,借過一下。”白苒擠開人群,走到落水婦人身邊,蹲下,扒開眼睛看了看。年輕男子霍然抬起頭,錯愕的看著白苒。
只見白苒先把婦人的頭往側面一偏,讓嘴裡的東西順勢流出,隨即用一手壓著夫人的額頭,另一個手中指和食指對齊,把婦人下頜向上抬。隨後深呼吸,彎腰,貼住婦人的嘴巴,向口裡吹了一口氣之後,起身,雙手按壓在婦人胸部,深壓,再渡氣,再按壓,如此反覆....
周圍響起了陣陣抽氣之聲,圍觀的人神態各異,表情一言難盡,有人臉漲得通紅,有人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有人用衣袖遮臉,不忍直視...
誰也沒有注意到,街邊啥時候停了一輛通體透黑的的馬車,馬車的車窗被一簾深青色的縐紗遮擋,讓人難以窺探車內風景。馬車前面羞花坐姿無比端莊,表情無比正經,穿一身黑色勁裝。
馬車裡的宮玥手指輕敲小几,那手,骨節分明,纖長,膚光如玉,指甲晶瑩如貝,光芒流轉如綴鑽一般。
“咦,又是她?”
帶著略微驚訝的聲音微沉又悅耳,讓人聽了不由想起那穿過夜空的風,掠至樹梢,樹葉因此簌簌地落,天地越發靜而遠。
“啊,有呼吸了,活了,活了。”人群突然開始喧鬧起來。
白苒擦了擦額頭的汗,站了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腿腳發麻,手發酸。然而不知想到什麼,白苒嘴角彎了下。
圍觀的人群這才看清楚了救人少女的面孔,小小個子,二八年華,巴掌大的小臉上,面板白嫩得能掐出水來,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少女微微一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一樣,透著小小的狡黠,兩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
白苒正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