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垂頭跪在靈前,耳邊是康親王咿咿呀呀的哭聲,擾人心神。
“皇兄啊,你怎麼會中毒,怎麼就忽然沒駕鶴西去了啊皇兄!”
“皇嫂,你對皇兄之情當真是感天動地!”
聽到這句話,宋洵嘴角微勾:“皇叔對皇嬸之情才是感天動地。”
宋岑嘴角蕩起冷笑,往火盆中扔進一把紙錢:“大侄子,你說你父皇有沒有留下遺囑呢?”
宋恪眸光一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父皇留了遺囑?
宋洵眼神制止宋恪,不可在靈堂生事!
康親王一瘸一拐的出了靈堂:“本王身體不便,就先行回府休息,各位大臣不要偷懶啊。”
大臣們垂頭不發一言,姜老將軍緊盯著宋岑,這傢伙還是按捺不住了。
李澤成倒是哭的情真意切,畢竟自己親妹自裁宮中,他心思百轉,看著跪在那無比堅毅的背影,暗自謀算。
這幾日宮中之人來來往往,大臣們跪暈了一波又一波,宋洵滴水未進,只靜靜的看著皇后靈柩。
關於母后,宋洵是有愧的,她將全部的母愛都給了他,他卻沒將二皇兄的事告知,若當初他說了,母后是不是就不會行這一步。
淚珠溢位眼眶。
他費盡心思扳倒三皇子一黨,跟康親王周旋,只差臨門一腳母后就能手刃祭天一事真兇。
“侄兒,皇叔下毒那日曾看到皇后娘娘衣角,你說她會讓你們將南文帝救活嗎?”
耳邊又想起那日宋岑的話,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樣讓他心慌,剛進宮中就聽見“皇帝駕崩”。
他算盡一切,獨獨忘了母后壓抑了二十年的報仇心。
“皇兄,要當心身體。”宋旭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無礙,輕兒可是還沒醒?”
“無。”
宋旭祥嘆氣,這些日子恪兒越發憔悴,整日憂心忡忡。
宋洵扶額,他也不能去瞧上一眼,只得壓抑住萬千情緒。
“御道如何?”
“工部日夜施工搶修,昨日就已完成,禮部的王含章雖迂腐也是個可靠的,禮部已將後續之事安排妥當。”宋旭祥說道。
出靈!!!
七十二人將棺木抬出東華門,皇室官府傾巢而出。
六十四個引幡人高舉萬民傘,抬棺木的槓夫分為三隊,每隊一百二十四人,上千人的儀仗隊手中皆舉著各式各樣的幡旗,紙紮的器物。
棺木後是全副武裝的將士,文武百官,宮中妃子甚少,此時哭哭啼啼的緊跟在太子身後。
車轎連綿,浩浩蕩蕩,大批和尚道士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不斷地吹奏,誦經。百姓自發跟在隊伍後哭喪。
一個披著黑斗篷的女子對著延綿的隊伍深深鞠躬,口中念著往生咒。
舉國哀悼。
此時,阮府眾人膽戰心驚的看著榻上女子,噗—,她身上又莫名出現一道傷口。
“周先生,我們大小姐到底是怎麼了?!”
“周爺爺,都好幾日阿姐怎麼還不醒?”阮紅低聲抽噎,倔強的擦著臉上的淚。
田錦才緊緊抓著阮紅的手,看著姐姐身上又憑空出現的傷口面帶憂色。
他怎麼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緊緊攢著拳頭,眼中不甘。
周落落眉心緊皺,額頭冒出點點汗珠,他才收了個這般有天賦的徒弟,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脈象平穩,卻沉睡不醒,身上還憑空出現傷痕,這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