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左都御史陳鎰。”
那瓦剌貴族,再次撫胸為禮,道:“據說在大明,左都御史被呼為總憲,納哈出見過總憲大人。”
陳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終於明白了!
這個所謂的特使,是在炫耀!
自己質問他是否不通禮儀,他便僅憑著官袍,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一口道出了左都御史的別稱。
他這是在變相的告訴大明君臣。
他懂禮節,非常懂!
他就是故意在冒犯大明的威嚴。
陳鎰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納哈出,說不出話來,只能連聲道。
“關外蠻族,無禮之極!”
“陳卿,退下。”
這個時候,朱祁鈺終於開口了。
相對於被氣的不成樣子的陳鎰,他顯得平靜之極。
待陳鎰站回遠處,朱祁鈺的目光越過冕旒,落在這個張狂無禮的瓦剌使節身上,開口道。
“你是奉脫脫不花之命而來,還是奉也先之命而來?”
納哈出微微躬了躬身子,道。
“我王庭可汗和太師,勠力同心,上下一致,太師的意志,即是可汗的意志。”
“呵~”
朱祁鈺輕哼一聲,悠悠道。
“所以,你是奉也先之命而來?”
納哈出傲然而立,沒有回答,但是顯然沒有否認的意思。
瓦剌和韃靼雖然聯合成立了新的汗庭,奉脫脫不花為可汗,但是實際上兩個部落還是涇渭分明。
納哈出來自瓦剌,所以他心中的部族首領,自然是也先無疑。
於是朱祁鈺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冷聲道。
“你既奉也先之命,當為瓦剌之人。”
“先太宗之時,瓦剌向我大明正式稱臣,仁宗,宣宗兩朝,蒙我大明庇佑,數賜貢禮,至正統十四年二月,尚有使節隊伍來我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