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憐了乾孃!”花繁說著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眼中帶著冰冷的恨意。
“她若是敢傷乾孃,我一定殺了她。”
言六月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花繁,平日裡的花繁都是吊兒郎當,眼中帶笑。
這樣明晃晃帶著殺意的花繁她還是頭一次見,這倒是讓言六月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半天她才開口輕聲詢問:”你那個乾孃是你什麼時候認的?很小的時候嗎?”
聞言花繁點了點頭:“嗯,很小的時候,她是第一個給我溫暖的人。”
“也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母愛的人。”
“那年我才八歲,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
……
鵝毛般的大雪從天上零零散散的飄落,將小鎮上鋪上了一層白霜。
每個人的身上都穿著厚厚的冬衣來抵禦冬天的寒冷。
就連個人家養的狗窩裡面都鋪上了一層棉被。
偏偏角落裡有一名瘦小的少年,她穿著單薄的秋衣,捲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這名少年就是小時候的花繁,他已經有將近一天沒有吃飯了。
“爹爹,這個燒餅都沒有肉餡,我不喜歡吃。”
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孩穿著紅色的小襖,映的他臉頰粉嘟嘟的煞是可愛。
小孩將她手中她覺得不好吃的燒餅扔到了地上。
冒著香氣的芝麻燒餅在地上滾了幾圈,粘滿了白色的雪花。
“你這臭小子,燒餅這麼香,你還嫌它沒餡兒。”
“就是不好吃嘛,我不吃,我要吃大肉包子。”小孩跟著他爹爹撒嬌。
他爹爹拿他沒法子,就把他抱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往賣肉包子的店鋪走去:“行,我給你買肉包子,你這個臭小子。”
“謝謝爹爹,謝謝爹爹。”小孩開心地笑了出來。
而殊不知,他嫌棄的燒餅在小花繁的眼裡看來就是世間美味,可以救他命的東西。
小花繁看著地上的燒餅,伸出被自己凍得通紅的小手去勾。
“汪!”結果這時不知打哪來了一隻流浪狗,對小花繁叫了一聲。
把他嚇了一跳,一抬頭,就看到那隻流浪狗正呲著焦黃的獠牙,口水兮兮瀝瀝的滴在雪地上,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
彷彿下一秒就要撲上來似的。
小花繁慘白著一張臉,他知道這隻狗不是奔著自己來的,而是奔著地上的燒餅去的。
可是他也知道要是,他這次不吃這燒餅,怕是今天都挺不過去了。
所謂那些照顧自己的人連自己的屍首都不會幫自己收。
甚至父皇跟母后都不會知道自己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