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醫術不見得多好,包苦藥的功力卻爐火純青,他們營裡最不想看見的就是跟著的那個軍醫。
眼下只剩狐狸帶的那一隊還未歸隊,城牆上已經有力士敲響了金鼓。
派出的輕兵如期返回,千音染掃了一圈,問道:“君淵中郎將呢?”
士兵彼此對視,“不知道,他先讓我們回來了。”
“行,進去吧,好好休息。”
千音染揮手關閉了屏障。
王牧年近六十,鬚髮盡白。好在他看上去依然精神奕奕。
“千將軍!老臣沒想到此生還能見您最後一面,有了您,我們聊城就有救了。”他上前行了個軍禮,聲大如牛,很是激動。
然而他後方的幕僚們卻彼此對視,心頭有很大的疑惑,按道理千將軍應該年過四十了。
“飛虎將軍。”千音染垂眸看他,語氣平淡,聲音一出來就讓王牧臉色鉅變。
“千音影將軍十年前便去世了,我是她的女兒,千音染,現任的鎮國大將軍。”
“......你說什麼?”過了幾分鐘,王牧的聲音才響起,他有些恍惚地問道。
一瞬間,千音染就在這位常年駐守聊城的將軍身上看到了老氣,一種被抽掉精神支柱的感覺。
她伸手把王牧扶了起來,再對他重複一遍,接著說:“飛虎將軍請振作起來,即使千將軍不在此,我們也要振作起來。身後就是數萬生靈和我鳳棲國土,容不得再傷感下去。”
於河山接替她把飛虎將軍安置在位置上休息,千音染垂眸聽著幕僚和士兵的彙報,三日前城裡的糧食已經基本上斷了,因為自從那封求助信傳出去之後,城裡的念力者就開啟了這個屏障。他們設定成只能出不能進,只是想給城裡的居民留一個出口,要逃亡的自然有他們掩護,只是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來,留下的屏障還能抵擋一會兒藏曼的進攻。
“誰設定的這個屏障?”千音染問道,這個陣法的排列,有幾分熟悉。
有個幕僚起身引進一個人,穿著藏藍色的衣袍,那是宮裡中級念力者的服飾。他臉色十分蒼白,分明是少年模樣卻生了半頭銀絲。
“是在下,不過在下也只是啟動了它,維持屏障的運轉。”他說罷便輕輕咳嗽起來,咳出一點血沫。
千音染點點頭,對他招招手,“你且過來。”
那少年依言走來,千音染伸手拂過他的額頭,清涼寧靜的氣息進入他乾涸的識海里,撫平上面力竭而致的創傷。
“辛苦了,剩下的交給我吧。”她的語氣溫和平淡,無端的讓少年生出一點睏意,後面自然有人去接住他軟綿的身子把人帶過去休息了。。
陣法中心設定在城中的湖心亭裡,千音染在帶領下走到亭中,她垂眸看向石板的花紋,繁複絢麗,有她熟悉的氣息。她定了定神,身後有人遞過來一塊瑩白剔透的晶石,應該是漢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