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地走在人群中,法蘭三人心如刀絞,除了稱號聖級留下戰鬥之外,還有一個人不在他們的隊伍中——柯洛爾。
凱文的話中有著殘酷的事實,留下約等於死亡,他們是目送柯洛爾與塞拉等人離去,以柯洛爾的性格,不可能逃避。
“夏姐姐,求你告訴我,柯洛爾是不是在和根本不可能戰勝的敵人在拼命?”法蘭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柯洛爾從來都不會在家中談論獵魔人的工作,雖然法蘭與羅尼都能察覺到一點危險性,但每次柯洛爾都能平安歸來,讓他們也都選擇了信任柯洛爾,但這次怎麼聽都是絕死之局。
夏千荷將法蘭抱在懷中,柔聲道:“我們要相信他,他是個能創造奇蹟的人,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他總能回來!”
……
幽深詭秘的通道中,柯洛爾七人點著微弱的燈光,緩步前行,並不是他們不想將此處照亮,而是通道中的黑暗有一股奇異的詭秘,可以將光芒吞噬,任何照明魔法,都只能看到三步左右的距離。
然而,收在眼底的三步慘劇,就可以成為任何一個人永生的夢魘,殘肢斷臂,內臟腦漿混雜在一起,盡毀滅人道之極,血腥而噁心的味道即便封住鼻息,也會從毛孔滲入,腐蝕人的血液。
在他們踏入通道之中的一剎那,六大稱號聖級的修為便有所恢復,而且,隨著深入,修為越來越高,塞拉試圖去淨化此地的汙穢,卻也被神秘的力量抑制掉,柯洛爾無往不利的極致光明,在此也無用武之地。
與其說它是一條通道,倒不如說它是一個地下網路,主幹道是由貝爾街7號到32號,卻有密密麻麻的分支,在精神力與靈力都被死亡之氣壓制的情況下,稱號聖級也難以探尋其全貌。
穿過地下通道,七人徑直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中,從地理位置上看,乃是沃倫家的地下室,在柯洛爾和坎多的印象中,此處應該是加蘭家族的收藏間,本擺滿了奇珍異寶和名貴美酒,可現在卻是空無一物。
恍惚間,柯洛爾覺得此處有什麼變化,看向其餘六人,他們也都有所察覺,異口同聲地說道:“物極必反,否極泰來?”
珍寶代表著俗世,越是珍貴的寶物,越為人所追尋,沾染的塵世氣息就越多,世間最為貴重的珍寶,也會受到最多人的覬覦,從而血流成河。
在江湖之中,可能是一本秘籍,為了成就絕世高手,殺得血雨腥風;在商場之內,可能是一尊絕品美玉,為了堆起金山銀山,鬥得兄弟鬩牆;在廟堂之上,可能是皇位玉璽,為了坐上至尊寶座,戰得天下大亂。
極盡的輝煌會帶來極盡的落寞,再從廢墟中崛起,重建,發展,輝煌,落寞。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無數人為輝煌的落寞惋惜,可還是會有人起朱樓,還是會有人宴賓客,還是會有人樓塌了,一切都在輪迴之中,眾生無力跳出。
所謂物極必反是陣法中的一門極其高深的學問,七人之所以知道此事,就是由於生死輪迴大陣中用到了物極必反的原理,此地下室自不可能與生死輪迴大陣相比,但沾染了太多俗世氣息的財寶,在陣法的引導下,可以化成無數的怨念與死亡之氣。這都是為了爭奪財寶而死去的不散亡魂。
身後的門驟然關上,納森的重劍砍在其上,卻沒能掀起半點波紋,聖光烈焰手中的劍可是聖器審判救贖。
空間置換已經開始,看似他們還在地下室中,可實際上,已經來到了卡諾位面之外,在七人對面,有十幾個形態各異的亡靈生物盯著他們,在兩座靈木架上,還釘著沃倫與克麗絲的靈魂。
“坎多,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在諸亡靈生物中,有一個渾身冒著藍光的巫妖,明明是人的骨骼,頭上卻有著一對山羊的角,他的精神震盪強到恐怖,讓空氣都發生了一定的扭曲。
天誅審判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過這般強大的巫妖,只是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有句話叫貴人多忘事,我才死了多久,你們居然就都不記得我?新來的小傢伙,我的房子住得可舒服?”
德倫!七人大驚失色,德倫也活著?也是,如此龐大的工程,又怎麼可能是在他死後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沒想到,他不單純是一個知情人,在亡靈中的地位還不低。
七人的眼神都飄向克麗絲,她可是德倫的親生女兒,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就該受到懲罰,我可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不,巫妖啊!”德倫的上下頜骨咬合著,四周圍繞著奇形怪狀的亡靈,任誰也不能將其和大公無私聯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