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柯洛爾,你是我極少數欣賞的人,我就滿足你的願望,先殺了你。”路知非的話還未說完,他的手就穿過了柯洛爾的胸膛,鮮活的心臟被他捏在手中,血腥而悲壯。
柯洛爾的瞳孔逐步渙散,路知非並沒有著急去殺其他人,反倒是欣賞起了柯洛爾的心臟,蓬勃的生命力讓它即便離開了身體也依舊在抽動,擠壓著柯洛爾的心血流淌在大海之中。
“明明練了魔功,心臟卻沒受到汙染,算是我承認你了吧。”將柯洛爾的心臟捏碎,路知非喟然嘆息,三萬年前,他作為一個國家的大公爵,也有為國家挖掘人才的責任,遇到天賦異稟的後輩,也多有欣賞之意,柯洛爾是他見過的最有潛力的青年修者,如此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天才,也讓路知非心中不無惋惜。
隨著柯洛爾的心臟碎裂,夏千荷覺得自己的心彷彿也碎了,漂泊二十年,以為終於尋到了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卻在互相坦誠的幾天後,便身死道隕,難道這就是命運嗎?
“夏嘯天的後人,是叫夏千荷吧,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會和光明女神教會的人在一起,看來三萬年,足夠讓人忘記許多東西啊!
你知道嗎?其實我不怨恨惡魔,也不怨恨永耀聖戒的眷顧者,唯獨恨夏嘯天恨得牙癢癢!可能是因為我自己也是個叛徒,才對叛徒深惡痛絕,本來形式都一片大好,他非管不住自己的色心,結果差點讓全位面陪葬,要不是他,我又豈會淪落至此?
一個血液中混雜著惡魔氣息的人,竟愛上了光明女神教會的人?多麼諷刺啊!也是,夏家還以名門正派自居,夏嘯天不還是被魅魔迷上?這可能是你們家族的傳統吧,不要急,我這就送你去見他。”
路知非雲淡風輕地向著夏千荷踱步而去,夏千荷沒有試圖去尋求庇佑,柯洛爾死了,她也沒有了求生的慾望。
夏千荷閉目等死,卻過了半晌,也沒有疼痛之感,她張開美眸,卻發現所有人與海族都瞠目結舌地看著柯洛爾的屍體,失去了心臟的他竟是直直的站立著,眼睛中空洞而無神。
胸口的大洞依舊透亮,也沒有任何生命氣息與靈魂波動,但他就是站了起來,甚至抬起了手,用治癒魔法將心臟癒合。
在場的皆是高手,卻沒有聽到柯洛爾心臟跳動的聲音,然而他卻猛然抬頭,漠然而冰冷地吐出了一句話:“可悲的惡魔,遭人利用卻不自知,唯有死能洗刷你的罪孽。”
聲音是柯洛爾的沒有錯,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絕不是柯洛爾,僅僅是一句話,卻讓周圍的海水都結了冰碴,這並非是魔法或鬥氣所至,而是殺氣的實體化。
萬千宇宙中,修煉者如江河中的泥沙,不計其數,展開領域者雖是億中挑一,卻也不在少數,各自的領域也是千變萬化,但有一種領域卻是近似的,便是以殺氣入道,構築領域,使用此域者,戰力如何暫且不論,但對敵人的震懾卻當屬領域第一。
展開殺之領域的前提便是可以將殺氣實體化,而練成此招者,哪一個不是走過屍山血海?要在鮮血的淹沒中保持本心,至化殺氣為己用,乃是修煉界的最高秘法之一。
修成此法者,眾佛不渡,萬魔難侵,唯有本心,主宰小我,也主宰天地。
柯洛爾隨手拿起一把冰稜,向前點出。
動與靜,快與慢,遠與近在一刺之中,皆失去了意義,路知非的額頭處被開了一個大洞,他軟倒在地上,恢復了柯洛爾最開始見到時的醜惡身軀,碩大的腦袋上隱隱有一個小洞在流血,以驚恐之獸的體質,竟是沒有癒合。
手指拂過驚恐之獸的觸手,驚恐之獸龐大的身軀突然石化,隨之,一道裂紋從冰稜刺出的傷口處蔓延開來,不過短短數秒,就擴充套件到末端,征服過無數位面的驚恐之獸就如此碎成了石粉。
柯洛爾來到李平安跟前,道:“時間不多了,帶著柯洛爾,去找浪潮靈石續命。”
言罷,柯洛爾就軟倒在了夏千荷懷中。
……
混沌空間,黑袍人的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占卜師更是不濟,萎靡地蜷縮著,苦笑道:“從大道推演的結果,柯洛爾與卡諾位面在未來起到的作用尚未可知,為了將一點可能性扼殺,他們也算拼了老命,不僅搭上了一個驚恐之獸,還付出了更為慘痛的代價。”
“可他們也算達到了一半目的,寒髓冰魄落在了他們手中。”黑袍人似有些懊惱,將血甩在了混沌之中。
“是我疏忽了啊,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手,算我欠你的,不過雖說是他們為了救驚恐之獸,先漏了破綻,可要是沒有我,你也沒這麼快就把意志降臨到柯洛爾身上吧,要不然咱們就二一添作五,當做扯平了如何?”占卜師嬉皮笑臉地說道,卻被黑袍人冷冷地看了一眼,他訕訕地不敢說話,驚恐之獸的死不過是個開始,卡諾位面真正的危機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