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冉佳儀的時候,負責登記的竟然是陳警官,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
單獨的小房間裡,冉佳儀和陸二春並排坐在一起,對面則是嚴肅臉的陳警官對方面前的桌上有一卷攤開的記錄本。
“姓名”
“性別”
“年齡”
……
兩人一一回答,一堆無用的問題之後,才問到了冉佳儀來歷的重點。
“許招娣,你是怎麼嫁進陸家的”其實那麼多人瞭解下來,陳警官已經把這個村子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
結親的方式無意就那幾種,一種是換親,不直接涉及錢財交易,但直接拿人交易也沒搞到哪裡去就是了,但這種他們一般還不能懲罰,只能口頭教育。
第二種就是買賣,這又分為兩種,一種是跟附近同樣貧困的村子交易、花錢買人,賣人的也無非就是女孩的家人親戚,另一種則是從人販子手上買人,人販子一本萬利。
真要說起哪一種更可悲,還真說不好,但是,無意被人販子買賣的人更無辜點,畢竟被家裡人買賣的好歹還會披一面虛情假意的外殼。
而被人販子拐賣之後賣到深山的,那才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逃不出去的她們大部分都會被生生耗死在山裡,甚至連去外面的機會都不會有,更別說與親人重逢了。
被家人買賣的這種,就跟被家裡換親的一樣,很難處理,因為真的很少有人能夠狠心把自己的家人送進監獄,最後大多也不了了之。
而被人販子拐賣的就不一樣了,不存在那麼多的牽扯,更是警察局有意逮捕的物件。
事實上,會去動陸家村這一整個村子,在以前陳警官沒有聽說過,在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但是,陳警官知道這是自己的機遇,他得把握好了。
冉佳儀實話實說,“被我爸媽賣的。”
原主確實被家裡人給賣到陸二春家的,而且即使是那樣,原主也絲毫沒有任何追究或者報複的心理。
冉佳儀不得不說,這個世道對女子的教育真的是“好”極了,甘於奉獻、不計較個人得失。
“是這樣嗎”陳警官又去問一邊的陸二春,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又繼續去問冉佳儀。
“既然這樣,許招娣,你還打算繼續在一起生活嗎”
邊上的陸二春似是想要說話,被冉佳儀直接打斷了,“警察同志,你說過我們可以自己選擇是嗎”
陳警官自然應是。
冉佳儀方才道:“那我選擇離婚。”
陳警官心道果然。
他也是從周家人那裡知道,周如蘭那姑娘其實是眼前的婦人特意放走的。
這婦人看起來年紀也不是特別大,跟一般農家婦人別無二致,但她做出來的事情顯然出人意料得很。
“當然可以。”陳盡管饒有興致的回道:“如果你們著急的話,手續可以現在就在這裡辦了。”
陸二春還想要再掙紮下,冉佳儀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二春,你答應過我的。”
陸二春終於是滿臉懊喪的垂下頭,陰影籠罩了他整個人,冉佳儀不知道他現在心裡如何作想,但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