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上一任堂主姓謝,在這位置都呆了好幾十年了,管著宗門上下這一攤子事兒,也算服眾。
只是靜極思動,前幾年就唸叨著要去外面走走,偏偏這位置敏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屁股地下的凳子坐的都快硌人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接手這燙手山芋,對待辛九的態度那叫一個熱情。
“行了,辛師妹,我手頭上的事情就這麼多,之前的案子都有卷宗,都有存著想你要調也能調。”
“真是謝謝師兄你了。”對待沒有糾纏的前輩,辛九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嗨,謝什麼啊,你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我啊待這都快發黴了,可能出去逛逛了,這以後一攤子事就麻煩你多費心。”謝堂主絲毫不作偽。
臨走之前,謝堂主猶豫著轉頭,又跟辛九嘀咕了兩句,“辛師妹,我看你是幹事兒的,只是還有幾句話要叮囑一下,你要願意聽就聽,不願意就當師兄我多嘴了。”
辛九道:“不敢不敢,師兄願意提點那是我的福氣,也是師兄真心幫我。”
謝堂主這才說了:“宗門紀律在那裡是一回事,但是咱們執行起來也是有難度的。
很多時候一味堅守原則,事情就難辦了,有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
辛九那裡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有的人眼裡能揉沙子,她卻是個不能的。
“謝堂主說要出去逛逛,不知道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謝堂主一聽這話,就知道眼前這年輕的元嬰期修士,掌門的首徒,沒有聽進自己的話,或者說,聽進去了,卻不願意那麼做。
於是只得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明天收拾一下,和宗門上下道個別,後天就走了,你多保重。”
辛九問這個,就是想等謝堂主離開之後再齊整宗門之前留下來的一攤子事兒,她決定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也要保重這火燒不到前任謝堂主身上。
“那謝堂主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冉佳儀分明看到謝堂主出去之後,自嘲一笑,“真是年輕氣盛,好事,宗門這歪風氣也是該整整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早早就走了。”
冉佳儀心裡莫名自豪,這可是自己選中的委託者,好吧,這貨完全忘記了,委託者都是人家自己找上門的,可不是她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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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九就這麼著走馬上任了,第一天得認識一下戒律堂的同門,雖然都是她下屬,但她初來乍到是新人,還是得客氣著點。
第二天,辛九查閱了一下發戒律堂前面的卷宗,發現裡面的水果然很深。
簡單點說,就是戒律堂對於有背景、修為高、有靠山的弟子比較優待,雖然並不那麼明顯,但是也能看出來偏向。
雖然自認同屬於有背景的弟子,但是辛九從來都是循規蹈矩,不曾越雷池半步。
對於這些破壞規矩的,她也就格外看不慣。
第二天,辛九查閱完了近幾年的卷宗,和手頭上待處理的事兒,就在此召集了那幫同門。
“我知道你們以前是怎麼辦事的,特知道你們顧慮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們,我和前面的謝堂主不一樣。
我是掌門的弟子,也是新任的戒律堂堂主,我希望,以後咱們戒律堂行事要按照宗門的規矩來,不能濫用職權,更不能以權謀私,這就是我的規矩。
前面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咱們既往不咎,但是現在不行了,我眼裡揉不得沙子,聽明白了嗎”
底下一串弟子稀稀疏疏的響起一陣兒回應,這會兒沒勁樂意,等到辦事兒的時候,再這樣那可就不行了。
宗門裡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急著要處理的還是謝堂主之前手上的事情。
之所以積攢下來,就是因為裡面的水有點深,不太好處理。
偏向過了吧,那太明顯了,有損戒律堂的名聲,要是不偏吧,改明兒那戒律堂能被各路人馬、各個家族的人踏平了。
壓在這兒能拖就拖,拖不過再兩邊各打十五大板,再處理了,是謝堂主一貫的作風。
但辛九話都放出去了,自然也是不懼的,她打算從明二起,一個個的開始處理。
來拉關系、走後門那都是沒用的,她就得把這戒律堂的規矩給定明白了。
走上上任第三日,辛九就開始提溜那些被關押起來的犯事弟子,一點點的理清楚對錯,再按照宗門門規處理,絲毫不留情面。
手頭上幾件事兒辦完了,辛九這名聲也就徹底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