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師承的八臂拳黃原本是太平天國之羅查之士隱退江湖,雖不能說是用毒的頂尖高手,除了有讓敵手骨斷筋拆的橫練硬功之外,以毒取勝也是其派之所長。他窩了一肚子氣,若不是貪杯怎能著從種小把戲的道,今天真的交待在這裡了?怎麼一路起來怎麼老是被人家捆著,這是什麼個事兒!
聽到劉義守剛才那一通的怒罵,江水心中對他暗自起敬:先前這老東西一臉的賊相,真好想幾拳把他揍成豬臉,現在看來的這老傢伙還算重情重義,就是想不通他與封前輩的殺妻之恨又從因何而起呢?
這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龍懷一從到近前,江水望見其身後的幾個堆著的檀木箱上,一挺捷克z26班用輕機槍黑洞洞槍口正對準著他們這群被綁著的人,只要手指一按扳機,在強大穿透力的20發7.92米毫機槍彈形成的火力網面前,一槍就可以洞穿幾個人,一切抵抗均為徒勞。
在這腳下的山崖兀自形成的平臺,四周寬約十丈有餘,站個百十來人充其量只能說將就而已,目力極佳的江水注視著此前來經之索橋依然濃霧繚繞,隱約覺得有人影晃動,這龍懷一留了後手,棧道之中一定還有兵丁在候命,真TMD是隻老狐狸啊!
“本來嘛!我不想和你這要死之人費話,但又一想幹脆就讓你死得明明白白,不作冤死之鬼,好啦這樣吧,我呢好人做到底,現在就解開與身後這位道長恩怨吧,哈哈…哈哈”這龍懷一不住地狂笑,幾近噎住。
突然說道:“今天怎麼這麼痛快呢,因為是些年你們二位被龍某人玩弄與掌股之間,快到死了都還知道,封劉兩家是世交誰也不曾想硬是被我搞成生死冤家,哎呀!有時候我真的有點佩服我自己,誰叫來榕江任職任前本人供職於中央統計局,對付你們這些草莽來說,玩走一下腦子不就跟眨一樣輕鬆嘛。”
“十三年前,我在南京按照上鋒之命,在川黔一帶暗中巡視,收集證據和剷除假借黨國名行偷天換日之實的軍政要員,當初你們並未在龍某人的清除名單之列,我只盯那些所謂的“封疆大吏”們,起初你們還算不上是我的盤中之菜,但我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特點,那就是喜歡獵奇,就算是民間童謠面裡的東西我都過耳不放。”
“劉家堆金如山車來載,白銀如塔封家蓋,他日山崩噴湧出,哪管龍椅誰人坐,二王便是買買!!!”
“富得很啊,各位!這民間的東西有時候就比官方的資訊來得要真實,我呢,在省城的國立檔案館中查到清人所編纂的榕江《古州縣誌》,其中所載封劉祖上為剿滅長毛鎮黔中綠營總兵,其中有一行字很耐人尋味:劉封二將率部於黔之北協川之兵勇合擊剿長翼王石達開部,大破之,斬敵酋數十眾,獲軍資頗豐,車載之轍跡深陷達數里,軍卒皆不知所終。”
“我沒猜錯的話,在你劉司令身後的老道便是你那原先的義兄吧?封剛這個名字放二十年前,在南京政要人面前提起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可惜了,當年也是喝過洋墨水之人吶,貨真價實的普魯士柏林軍事學院的高材生,在各地省府上呈的西式練兵綱要論策中,國防部何應欽部長那可是對你的文章讚賞有加啊!本人可是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
“但事情就壞在你既非黃埔也是是非保定出身,加上家族背景複雜,誰能確保你沒有異心,難道南京ZF的蔣總統真希望再多幾個陳炯明不成?”
“龍懷一象你這種人,從來都是暗中使絆子的人, 凡被你盯上能有好的嗎?”清風道長終於不再沉默。
“對,我是盯上你,不!還包括他劉義守在內,因為從我掌握的資料來看,你二人就是當家那封劉總兵的後人,一個滿腹韜略,一個手段毒辣,二人協手擁兵自重,這榕江城豈不是你們的天下了嗎?!”
“所以,我首先就得離間你二人,這劉義守嘛,撈錢愛走偏門,我就藉此讓他上套,首先利用你倆在南京軍官實習班深造的大好時機,暗中給他鋪路,引誘他大搞違禁品走私,然後故意留下線索讓封老道你知情,當時作為校方憲兵稽查隊的你處於兩難之境地,嘿嘿…”
龍懷一自說自話,得意之情流露於眉梢之間,他揹著手,踱著步子在江水、清風道長等眾人前面來走動,盡情地享受著他的得意之作。
“依我那封大哥光明磊落之人的秉性,當然不會姑息養奸,自然就順著你事先布好的局把事情捅到上邊,藉著南京那幫老爺的手把我給貶到這地兒,一則離間我二人的關係,再則就是暗中監視,探一探這寶藏之說是否空穴來風,這招真可謂一箭雙鵰,好歹毒的心機,我劉某人自愧不如。”
龍懷一接過手下遞過來的竹筒,喝了幾口,接著說:“我利用南京中統的關係,把正春風得意的封剛也搞到榕江城,這下就有好戲看了,我想光是使你兄弟二人有隙還不夠,必須讓你兩人反目成仇,我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我算準了你們,因兩家為世交,雙方行事都會有所會有所顧忌,為此,我就將矛頭又指向封剛的夫人,讓她成為點燃你們之間復仇的怒火,還是與此前如出一轍,我假借榕江當地商會之名宴請兩位,派出本轄區中統一 能言善辯之人在中間搭橋,分別給二位捎信,說雙方都有和解之意,並替劉兄出飯錢在城中醉仙樓擺下盛宴,說是邀請這任民團司令封剛並帶上夫人赴宴,副司令請司令豈不順理成章是吧!”
“你這狗東西,住口!不要說了”清風道長大聲呵斥。
“封老道,你都是出家人了,還說髒話有點不符常理”龍懷一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
“故事還沒說完,不要打岔”他咳嗽幾聲,從中山裝上衣兜拿出一張方巾擦了擦嘴角。
“為了避免你倆當場火拼,藏寶圖不至於就此消失,我暗中吩咐手下下了慢性的毒藥在老雞湯裡,以補身健體之名為貴夫人乘上幾碗,哈哈…接下來,接下來聽說回到府上,就七竅流血而亡了,當時城中的民眾就見到兩民團司令雙方大打出手,我和我的手下卻在暗在看大戲,你一槍來我一炮,哈哈那場面可真是熱鬧喲!”
“你這挨千刀的龍懷一,你一定不得好死!”劉義守大罵道,“你讓我背上弒嫂的罪名,今天才得以清名,世上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你必將會斷子絕孫的。”
“義守!我的好老弟,是哥哥當年糊塗啊,誤把你當作仇人了,唉唉,真是世道人心險惡啊,今天哥哥向你賠不是了,兄弟…”
兩人倚柱繩索縛身而泣,久久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