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打算讓他進城。
凝神專注,用最大的力氣拉起操縱杆,冒著黑煙的 p40 戰機猛然扶搖直上,往城門的東面飛去。
在聯大校區的幾裡外,就是滇城最大的淡水湖泊——後湖。
後湖連線著幾條江河,靠著雪水和江水補充,幾乎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海。
我看準了方向,一手操縱戰機,一手摸到機艙內的機槍,之後迅速穿上跳傘裝備。
後湖靜靜流淌,像一面無邊無際的巨大明鏡,在太陽照射下波光粼粼。
小野秀夫依舊死死咬住我的尾翼,不知疲倦地追逐著。
p40 的機身抖動得越發厲害,發動機像是咳血一般,速度逐漸慢下來。
隼式戰機很快追上,恢複了和我並排的狀態。
我忍住惡心,扭頭注視著對方靠近的醜惡嘴臉,開始心算大概的距離和風速。
望著底下的湖水,最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就是現在!
我用力拉動操縱杆,在空中急停戰機後,猛然拉開艙門一躍而下。
戰機藉著滑行的慣性往前墜落,正好和我略微錯開。
就在跳傘的一瞬間,我立刻仰面向上,舉著手中的機槍對著小野秀夫的油箱就是一頓猛烈地掃射!
「砰砰砰!」
燃料抖動著紛紛揚揚灑下,隼式戰機狼狽地在空中盤旋,像是個心急的漏尿病人。
我繼續往下方墜落,心卻跳得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如果他來追我,我必死無疑;
但如果為了擊殺我,也基本上沒有折返的可能。
這是一場賭局——
我在賭,他比我更惜命。
畢竟畜生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會想著千方百計地茍活下去。
小野秀夫果然離開了。
我被潔白的降落傘託舉著,緩緩落入後湖之中。
緊繃了太久的神經,在此時猛然放鬆。
我頓時覺得腦子一片眩暈,睏倦得想要睡過去。
昏昏沉沉間,我隱約看見遠處有不少人影擠在岸邊,還有幾艘漁船朝我飛快遊來。
看來,已經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