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緊。”任嫣然困難的嚥了下口水。不是因為頸項的傷,二十源自於他恐怖的氣息。半個時辰前展清遠挾抱著她離開荒蕪郊地,一路飛奔來到最近的鎮上,找到一家客棧後,命令店小二替他找來最好的大夫。
哪敢不從,那冷冷的口吻宛如劍氣,可以情誼的獲取他的性命,店小二再怎麼膽大也不敢違逆這煞星的聖旨,匆匆奔出找尋去。
“我說不礙事的,反倒是你,那些青衣人是哪方面的人馬---”她憂心忡忡,是誰不擇手段的想殺他?
“住嘴!”展清遠遞給她一顆補血的藥丸及一杯水,喝令道:“服下它。”
她認命的嘆口氣,乖乖的嚥下,接著又抬首,:“展哥哥---”
“是長恨幫的殺手。”看來不給她答案,她是不會死心的,這個小妮子,難道不知道脖子上的傷口只是被暫時止住血,非要再扯傷它不可嗎?“你心中的疑惑等大夫診治後再說,現在閉上嘴。”
滿臉的鐵青至此仍未散去,張狂得足以嚇死一干人等。當然也包括任嫣然在內,所以她只好選擇噤口不敢再多言。而哪位倒黴的店小二終於在展清遠所下的最後通牒前拉來了一位氣喘如牛的大夫,還是全鎮最好的。
室內先是一陣沉窒無言。老大夫站在床旁目測診望任嫣然玉頸上的劍痕---因為展清遠不准他觸及任嫣然的肌膚,哪怕是大夫也不行。
傷痕有三寸長,若沒有小心照料極可能留下傷痕。幸虧這老大夫身懷良好的醫術,先是開了一劑補血的藥方,讓店小二先行抓藥煎煮,復又給了他一瓶精心調製出來的傷藥,保證可以在傷痊癒後讓肌膚完好如初,他也捨不得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留下絲毫的瑕疵。
無心遣退了所有人,廂房內獨留一對儷影。
在大夫說了任嫣然的傷勢不礙事過後,展清遠沉重的臉色總算稍緩和了些,但不展的劍眉依舊傳遞著深深的忿意,他在氣誰?是因為她是累贅嗎?
但然嫣然若知曉展清遠刺客氣憤的是他自身,想必會讓她高興的無以復加吧!
他竟讓她在自己的眼皮下受傷,雖然他是不可能承認方才的境況曾叫他大失分寸,但淌自內心深處的驚惶與自責,他今生今世絕不願再嘗。
他拿起藥瓶,坐在床沿,道出淡綠色的藥液,欲替她抹上。
“我自己來。”他的神情既然叫她無法估量,怎地也不敢貿然讓他親自為自己上藥。
伸出拿藥的柔荑霍地被拉住,一使勁,她掉進了那個厚實的懷抱中,被偉岸的胸膛緊緊的簇擁住。
任嫣然呆了,傻了,這意味著什麼?
一向靈動慧黠的腦子,一時間渾噩得無法運轉。
聞著她的馨香,獲取她源源不斷的溫暖,切實的存在感一點一滴的注入他擔憂焦慮的心房,一直是劇烈狂猛的心跳總算慢慢重拾沉穩,可以安心些。
瞧著仍出於迷濛狀態下的絕俗麗顏,他小心翼翼的將她的秀髮攏在腦後,倒出藥汁抹在了她的傷痕上,迅速的,清涼的藥液迅速被傷口吸收。
不痛,真的不痛,雖然手指帶著薄繭,但略帶粗糙的撫觸非但沒有任何痛楚,反而帶給她陣陣的酥麻與低嘆。
雖說展清遠從頭到尾說也沒說一句道歉的話語,卻以溫柔的舉止和憐惜的心疼來表露著刺客的心境。這也證明無心不應是無心的,他有情,有意,有血,有淚,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啊!
豆大的淚珠滑落下。
“為什麼哭了?疼嗎?”他倉皇的問,怪責自己的粗魯。
然嫣然語凝哽咽,怎地也道不出由心淌出的感動,只有讓淚水不斷的奔流---
指頭頻頻替她擦拭去溼意,卻關不住那串串水珍珠。忘情的,炙熱的唇終於無法壓抑的低頭擒住她的粉頰,吻去哪成串的淚水---
對這股不曾有過的溫柔,任嫣然失魂了,伴著他的神迷,願意與他翩翩共舞。
一切都恩怨,暫且讓它塵封沉潛心底吧,此刻的他願意撤去心防,甘心在這甜美之下---
哪怕自己所陷進得是一團致命的迷魂。
過了好些天之後,任嫣然才霍然記起,長恨幫為什麼要圍殺他?而他又為何要往北而行?這些疑問,全未得到解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