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人口中的這位寧執事同樣雙目緊閉,雖氣得渾身發抖,卻不發一言。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便在這時,一道身影快速越過一眾好事人,那黑壓壓的高大身影擋住了前方的視線:“此乃生肌止血丸,快給寧師兄服下吧。”
汪娘子一怔,連忙感激的接過丹藥:“妾身代寧郎謝過師弟大恩。”
寧執事同樣睜開了眼睛,當看清來人容貌,不由虎目含淚:“不想上次一別,再見蕭師弟,為兄已是這般狼狽,讓你看笑話了。”
蕭景升同樣嘆了口氣:“哎,造化弄人,往日師弟多次受寧師兄照拂,卻不曾想未能回報,師兄便遭此毒手,弟汗顏!”
丹王在世前,蕭景升是跟前紅人,便是執事中也有不少人巴結於他,希望他能幫忙說上幾句好話,美言一二,而這寧遠寧執事,也是其中之一,當初便沒少給予他方便,一併免去了他不少雜務,雖然知道對方別有用意,但蕭景升還是念得這份情。
見二人還想敘舊,一旁的汪娘子連忙叮囑道:“寧郎先把生肌止血丸服下再說,當心延誤了傷勢。”
寧遠不疑有他,直接服下丹藥便原地打坐了起來,只不過因為下半身沒了支撐點,全程由汪娘子幫忙扶著。
此乃丹殿紫雲峰腹地,同門相殘可是重罪,眾目睽睽之下,便是要害他也不會這般無智。
隨著蕭景升幾人到來,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了過去,尤其是在夏芷璇身上,貪婪與嫉妒毫不掩飾。
“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啊,丹王頭七尚未過完,這女人便急著另投他人懷抱,怕不是丹王之死便與這二人有關,早就珠胎暗結。”
“哎!一想到這位夫人惹火的身子要被那小子壓在身下,難受的我都無心煉丹了。”
“人家現在可是踩著丹王的屍骨扶搖直上青天,不僅收了那夏夫人,都能與我等平起平坐了,這般手腕,一般人還真做不來,絕非泛泛之輩。”
幾人交談的聲音雖不大,卻也是聊得肆無忌憚。
而這些話聽在夏芷璇耳中,頓時讓得她有些面紅耳赤。
對此,蕭景升卻擺了擺手,示意不必理會。
同為丹殿之人,他自然清楚這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藥罐子,素來喜愛打嘴炮,他也懶得一般計較。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
不多時,寧遠臉上的氣色已經漸漸有了好轉,旋即緩緩睜開了眼睛。
夫妻二人正想向跟蕭景升致謝,卻被他伸手阻止。
只見蕭景升先是掃了周邊一眼,便是指著自己被分配到的玄廬道:“此地人多口雜,不便說話,還請嫂嫂與寧師兄入內一敘。”
寧遠與汪娘子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在理,便作揖道:“那便叨擾了。”
見狀,原本一些還想打聽渤海妖患情況的執事只好各自散去,而寧遠的下場卻如同一個訊號,讓得不少人皆是在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彷彿在告訴他們這些丹殿之人,往後的處境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