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玉錯愕,不殺了嗎?
剛才短短一瞬間她就已經想好了數百種人道毀滅的手段。
真是可惜了自己這傲人的頭腦!
“有什麼問題嗎?”聲音不容置喙。
“謹遵師命。”欒玉縮了縮脖子,既然能不用跑腿,自然是巴不得。
她正要告退,卻察覺到一道黑影朝她射來,伸手一抓後發現是一則討伐檄文。
同時,對方清冷的聲音也再度響了起來:“如今渤海妖兵肆虐,各大仙宗需有代表率各部弟子前去會盟,避免生靈塗炭,此番便由你代為師前去。”
“渤海?不正是師尊之前……”欒玉下意識便想到了什麼,卻在脫口而出之際連忙捂住了嘴。
好嘛,什麼渤海之亂,全是自個師尊打了大,驚出了一片小的。
渤海之濱與九州已有百年秋毫無犯,畢竟那些妖王都給人族修士趕到了旮沓角落,已經卷不起什麼風浪,本著凡事不可去盡的天道之數,九州修士便沒有再過問。
好端端的,人家自己肯定不會傻到來送人頭。
加上之前自家師尊又去了一趟渤海之濱,恐怕是把人老巢給端了一遍,這才引起了大規模的反撲。
光這麼一想,欒玉都不禁為這些妖族而感到可憐。
誰攤上了她家的師尊,都是無妄之災啊!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度假計劃又得泡湯了。
“既是除魔衛道,我輩玄門修士自然義不容辭,欒玉定當不負師命。”
當然話兒還得說得漂亮,凡是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話音剛落,欒玉便察覺眼前視覺一花,等到反應過來,自身早已離開了那長淵洞天,位於縹緲宗的另一處地界。
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多少有點讓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遙想往日,師尊都容她在浮宮之內修行,對她疼愛有加,便是那偷懶的時日也只是口頭訓誡,而如今這一趟回來也不知怎的,不僅對她不加理睬,將她趕出了浮宮不說,甚至未曾讓得她親自見上一眼。
不論是對方因為修為越見高深,性情變得超脫,還是什麼,無疑是在告訴她,自己好像真的失寵了。
“也不知是哪個傢伙,竟讓師尊心情如此大變,若是被我知曉,我定要他好看。”欒玉有些不甘心的想著,可那小手兒卻不由自主的望著領口摸去。
“!”
不見了!
下一秒她突然面色大變,在身上一陣摸索之後,直接嚇得花容失色。
她看向那長淵洞天的方向,只覺得腳底著了火,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消失在了原地。
“慘了,慘了,若是被師尊知我留了這等汙穢之物……不行,這一趟渤海之濱少說我也得圍剿個八九十年了!”
彼時,正欲回宮內鞏固修為的姜清漪,卻是低頭瞥見了什麼,虛手一招,那在玉階上的東西便是出在她手掌之中。
“是玉兒留下的?”困惑間,她輕輕翻動了冊子,只是不知見得了什麼,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容顏卻是陡然浮現出了一抹羞惱:“這孽徒,枉她隨我清修數百年,怎可觀閱此地穢物。”
說著,她手掌間便是湧現一股無形波動,欲要將之銷燬。
只是隨著她那五指在冊子上留下的指引越來越深,她的眼眸突然忽明忽暗了起來,腦中更是不可抑制的浮現出了那丹殿石室內發生的一切……
“那天蛟獸的媚毒怎會如此頑固,對我影響至此?”
姜清漪對於自己生出的雜亂念想羞難自禁,卻將一切罪責怪到了那已解的媚毒之上。
轉念之間,一抹潮紅自其眼眸下閃過,她咬著貝齒緊握冊子,急切的行入那天宮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