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顯然想多了,張韓敏捷的在劍尖刺到時一躲,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猛然一捏。
劉先“嗷”一聲怪叫,右手手腕直接麻痺無力,放開了手中長劍,被張韓接過架在了脖子上,而且還在往裡抹。
那種劍刃摩擦脖頸面板的冰冷感如潮水般充斥著感知,劉先整個人都懵了。
張韓的聲音輕輕傳來,“來來,我試試看利不利。”
“利利利!”劉先想也沒想連忙脫口而出,“君侯別別別,咱們有話好商量。”
“你現在不匹夫一怒了?”
“不怒了……”
“那行,聽我把話說完,”張韓抬起了手,將長劍稍稍拿遠了些,接著道:“軍馬一事,我已呈報陛下,你可以拿一份陛下的詔令回去,當做交代。”
“這些戰馬,是我軍中將士奮勇剿賊所得,和荊州所失戰馬並無關係,若是劉景升不悅,大可向陛下進言,如此與足下就無關係了。”
“我再奉送先生一尊金犬、一尊金馬為謝,以表怠慢之責。”
張韓語氣平靜,且有親和力,每句話均是認真看著劉先而言:“且先生可以在此處隨意遊玩,我可遣人日夜陪同。”
“許都高賢,我也儘可引見,但只有一事,我手中有數百匹軍馬,若是劉荊州還需要的話,我可以從徐州為他運送趕往荊州,沿途不會出亂子。”
“價錢,自可再議。”
“徐州馬……”劉先聽到這才明白張韓真正的目的,好傢伙居然是為了和荊州通商。
他麾下難道還有馬商朋友嗎?
此話的意思便是,那批西涼戰馬不還了,但如果還需要戰馬的話,可以透過張韓從徐州去買。
“至於不疑——”張韓餘光瞥向了遠處躲在大人身後面色蒼白的小孩,接著道:“最好還是留在我身邊,我會悉心教導,並引名師收其為徒,或可入楊氏的門庭。”
看劉先還有疑惑之意,張韓又道:“哦,我與楊德祖是叔侄,和他的父親楊公乃是忘年交,楊公曾讓我好好教導其子修。”
啊,你們還有這層關係?
和弘農楊氏的楊彪是忘年交?這麼說你張伯常還真有教導這侄兒的底蘊。
不對,他說了半天好像是要把不疑當做人質,好拿捏我往返荊州之事,日後我恐要成為張韓在荊州的眼線。
他居然,在著手佈局荊州,瘋了嗎?和冀州還沒有開打呢,勝負之數竟然已經如此自信?!
“君侯——”
張韓臉色一板,手中的長劍又再次貼近了劉先的脖頸,沉聲道:“以上,前提均是先生願意與我交朋友,若是不願,大可抹於此劍,先生死後,汝妻子吾養之,定不會叫她們孤苦無依。”
“周不疑同樣也在此列,而先生若是願意做朋友,則日後不疑若有所成就,對先生的宗族,也有不少好處。”
“嗯……”劉先低頭思索了許久,嘆道:“我願答應,但不肯做背主求榮之人,君侯不如收回成命,我將不疑交託給你便是,其餘的便當做不曾說過如何?”
“誰讓你背主求榮了?!”張韓啞然失笑,爽朗的放下了長劍,走近劉先身前拍打他的肩膀,道:“我們只做生意,絕不會暗中脅迫你出賣劉荊州。”
“我生性貪財,身邊親友有在徐州世代為商者,既有錢可賺,為何不幫襯一把,許都軍馬取西涼、幷州居多,徐州地勢平坦也可放牧,我這兩位兄弟家中便有不少牧場,若是你肯答應,我讓他們來南臨山一敘便是。”
“好,好吧……”劉先看著張韓垂下的手,一顆懸著的心終於也落了下來,方才不過半柱香時間,心緒浮動竟是如此之大。
而這一通驚心動魄的變故後,他卻依然不知張韓之心。
只知道,此人心緒極其深沉,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又極其善意把控人心,當真是個可怕的年輕人。
曹公身邊,竟然有這樣的人物居於幕下,不簡單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