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這麼說!?”
宛城衙署之內,曹操聽完了張韓和曹昂的稟報,眼中逐漸浮現出了笑意。
“這賈文和,可謂博學多才,急智善謀,不過人心險惡,他的事蹟不多,但許多大事的背後,都有他的身影。”
“相比於宛城將士,能得賈詡歸附我更為心喜,”曹操說到這,頓了頓,笑道:“可惜的是,賈詡其實心中最想去的應該是河北。”
“那不一定,”張韓不瞭解賈詡,但他知道這樣的利己主義者,從來不會將自己的退路堵死。
“賈詡要的是長久安寧之地,他肯定不會一開始就想去河北。”
曹操狐疑的看向張韓,道:“那,伯常之見,他會想去何處?”
“誰贏就去誰那,”張韓面色如常,提醒道:“不光是賈詡,天下許多家族、賢才、豪士都是如此,誰贏他們就會去何處。”
曹操聽完此話暗暗點頭,張韓所言極有道理,而且他這些時日的話與思想,都越來越有道理。
孩子不錯,依然還在快速成長,當初讓他在身邊為主簿一直教導,而不是隻顧派遣他上戰場衝殺,如今看來竟是極好的決定。
“伯常所言極是,那這賈詡就暫且放在你那裡,如何處置你自己決定。”
曹操安然靠在了軟塌之後,臉色悠閒喜悅。
張韓點頭應下,並且豪言壯語保證一定能看住賈詡,再逐漸籠絡其心,消磨其志,讓他徹底為曹氏出謀劃策,日後獲取功績。
一番話之後,張韓話鋒一轉,道:“岳父,小婿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為我主持公道。”
“陛下賜我那把長槍……”
曹操臉色頓時一黑,伸手往堂外院門一指。
張韓雙眸登時一亮:“我可以直接去找張繡要了!?”
“滾出去。”
嘖,曹賊。
張韓內心狠狠地譴責了一下,然後輕聲道:“宛城戰事的軍報,小婿已經著飛騎送回許都,陛下的封賞應該快準備了,而且書信告知文若、祭酒兩位先生領百官出迎許都十里……”
“到時候,岳父您在宛城的英勇事蹟——”
“呵呵,”曹操冷笑了一聲,眼中帶有厲色瞥向張韓。
宛城這件事,曹公很滿意,但伱方才說話的態度,曹公不喜歡。
張韓嘴角一抽,連忙改口:“此將計就計之舉,堪稱一絕,後義釋張繡,又能傳為一段佳話,或許此後,那些當初從長安奔逃的西涼殘部,都會因此事想要歸於岳父麾下。”
“嗯,”曹操收回了目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去吧,你和張繡的恩怨,我不摻和。”
“哎,好嘞。”
張韓立即和典韋、曹昂拱手而去,直奔張繡所在的府邸。
他在宛城內城還有一宅,現在衙署是已經讓了出來,在外的兵馬也完成了換防,張濟的舊部兵馬會在數日之內相繼前往汝南。
張繡隨叔父張濟一路劫掠而來,積攢了不少錢財。
張韓和典韋去了一趟,很快就歡天喜地的從張繡宅院裡出來,並帶走了一杆亮銀長槍和大量的財物細軟。
晚上張繡狀告到曹操處,曹操說他還很年輕,日後立功有的是榮華富貴,而張韓貪財,品行必不能及也日後再難有擢升了,張繡受用離去。
他後面一想覺得不對勁了,張韓屯騎校尉、青亭侯、曹氏恩人、女婿,曹昂的兄弟義友,甚至還是良師。
確實難以再擢升了,再升不就是四徵、車騎、驃騎、大將軍了嗎?
這話沒毛病,但張繡感覺被誆騙得不輕,於是回到家徒四壁的宅邸氣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