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時,朱夏特意看了一眼,水大約有個八分滿,很是清澈。
她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大廳不大,規模和普通人家的客廳差不多,不過走了兩步,就是跪拜用的蒲團,跟著是供桌,後邊是一尊觀音佛像。.????
她只看了觀音法相一眼,確定了是送子觀音的模樣。
緊跟著便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佛道不分家,何況觀音菩薩在佛教中地位甚高,她身為九鳳,敬重一二分也未為不可。
右側有門,是一間擺著香燭的耳房。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家從裡頭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他滿頭白髮,眯著眼,臉上的斑紋清晰可見,看上去已是八十歲往上的年紀。
朱夏客氣笑道,「想必老人家就是這裡的廟祝了?」
老人家開口時能看見他嘴裡的牙都掉了個七七八八,說話時倒有些中氣,輕鬆就能讓人聽個清楚明白,「小老兒已經在這守了一輩子了。」
他揹著手,直言道,「姑娘不是來求送子籤的吧?」
她道,「何以見得?」
「你別看這廟小,因其有靈,香客絡繹不絕,老朽也見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又慢慢悠悠的從耳房裡提拉出兩把木製的椅子,接著道,「加上常伴青燈左右,我還能看出,姑娘身上有一縷不凡的氣息。」
說罷,他將兩把椅子擺在門側,示意她可以坐下。
椅子很舊,坐下去的時候甚至還咯吱作響。
「老人家眼神銳利獨到,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朱夏虛扶著廟祝坐的椅子,怕他一不小心就摔了,一邊直言道,「前段時間,有對夫婦來此求子,後來那位丈夫還曾經來過這裡,喝了杯水後把籤文灑了一地,就被趕走了。」
「我想問,這其中的關竅。」她概括道。
「我記得他,心不誠、體有邪,所以把他趕走,免得汙了清淨的地方。」他搖頭道。
朱夏一點就通,道,「你是說,問題的根源出在他自己身上?」
廟祝道,「萬事萬物都講究‘緣",命中無緣,再怎麼樣都是強求。強求之物必定折損自己,這就是關鍵了。」
她望向門外,地方雖小,但能從大門一直看到延伸的小徑,視野非常之好,「這兒的確是有靈之地。我還想問,他喝的水。」
他笑了一陣,站起了身,道,「跟我來。」
「水如何,」他把她徑直帶到了水池邊,遞給她一個一次性塑膠杯,釋然道,「姑娘不妨自己試試。」
她舀起一口,果斷喝了下去。
舒適沁人心脾,那股微薄的仙氣幾乎滲透到了每一個細胞中,令她感覺舒暢、通透,甘甜氣息滯留在唇舌齒間,使人回味無窮。
接著,竟有一縷黑氣從她眉心散出。
廟祝眼神一深,按下了朱夏要舀第二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