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天下第一?”張缺聲音如同深井寒冰,說話的語調平靜無波。
他的聲音獨特,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冒,配合著說話,臉上的一道刀疤規律的抽動,讓人不寒而慄。
“此人就是天香蕭扶風,你最好離他遠點,如果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的話。”身側的一個老頭聲音滄桑,剛說完話,就猛的灌酒。
這兩人看上去頗有些襤褸,配合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頗有遊戲風塵的味道。
張缺的確是活得不耐煩了,事實上早些年,在他大仇得報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死了,屠滅了殺父仇家滿門之後,張缺得到的不是解脫,而是更深的厭世感。
修道四十載,他修成了練氣的十二層,卻始終沒有辦法築基成功。
他的功法獨特,每一次築基失敗,都會讓練氣更進一層,失敗了三次,練氣也就來到了十二層。
張缺已經對築基絕望了,現在他道心灰暗,已經不在乎生死。
這樣的人無疑是個很好的殺手,恰好就有人收買他,只為殺了蕭扶風!
那人開出了他無法拒絕的籌碼,一個不想活的人,自然不會為了自己而去殺人,那人開出的條件卻不容他拒絕。
求死之人也會有在乎之人,那人答應無論成敗,他的在乎的人,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顧,這讓張缺覺得,自己應該去死了!
“無非是分生死,我早就不在乎了。”張缺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的波動,甚至帶著隱隱的興奮,為自己有機會解脫塵世而興奮。
興許是張缺的態度讓酒鬼不爽,他忍不住狠狠的灌了好幾口酒。
“你以為兮兒需要的是是什麼?那人能拿得出來斷天涯名額,能保得了兮兒進門派,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簡單?”酒鬼冒著酒氣,就是一陣嘟囔。
作為多年的好友,他實在不忍心張缺這麼踏進他人的圈套,他以為女兒需要的是資源,而事實上,他女兒需要的是父愛。
這個世界上的人,極少有人能喪心病狂到用自己的父親去換一個榮華富貴!
“反正她也不是我女兒,關我屁事!”張缺忍不住搶過了酒壺,猛灌了幾口,這才爽快的擦拭了一把鬍子上的酒漬。
張缺將一張破舊的紙條遞給了好友,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幾行血字。
“拿給她,別告訴她這些破事,等她再大些,告訴她,她本姓慕!”張缺的神色難得的帶上了溫柔。
不是女兒,卻比女兒要親,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養了十幾年,總歸是親的。
“請你殺人的, 到底是什麼人?”酒鬼一字一句的問道。
呵呵!
張缺無奈的苦笑一聲,作為散修,這輩子修得太難了,即便是到了賣命的時刻,作為散修都像是個可以討價還價的棋子。
“你覺得我知道?”張缺苦笑著反問道。
酒鬼愕然!
是呀,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透露身份。
他們總歸是命不值錢的散修罷了!難怪張缺拼了命也要送女兒進門派,散修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