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想了想,便是看向朱標笑道。
“這不是你的真意,我要聽實話。”
朱標還是搖頭,依舊緊盯著蕭寒道。
蕭寒說沒說謊,他都不用想。
“算了,還是瞞不過你。”
蕭寒看向認真的朱標,當即苦笑一聲,方才搖了搖頭道:“我這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我早就不擔心飛鳥盡,良弓藏了。”
“有可能,我連十年都撐不住,所以,爹肯定會追封我為王,那此時封王與那時追封,有何區別?”
蕭寒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笑容道:“但我異姓封王,我還是傾向於追封,這樣才能讓我踏實一點,畢竟,就像我所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若是未來有人鑽了這個空子,那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蕭寒體弱多病,這始終是個大問題。
再加上,蕭寒日夜操勞,為國事奔,還有各種玩命,所以,蕭寒也摸不準自己能活多久,那還費什麼事?
“不許亂說話!”
朱標狠狠瞪了一眼蕭寒,但縱然千言萬語,都抵不過蕭寒體弱多病的事實,心中更是一酸,突然就有點不知所措。
“還有誰能比我自己,更瞭解自己的身體?”
蕭寒慵懶的靠在椅子上,又是微微閉上眼睛,笑道:“明明才二十幾歲,這身子骨卻一點火氣都沒有,感覺怎麼養都沒用,所以,還是聽天由命吧。”
蕭寒的聲音,沒有任何悲傷,彷彿已經看淡了生死。
但想想,經歷過沙場點兵,親手造就以弱勝強的經典戰役,雖然並未親自下場殺敵,但那眼中的漠然,又與殺人有何異?
怪不得,人們總說經歷過沙場,往往能看透的本質,就是生死。
所以,何懼之!
朱標緊緊攥了攥拳頭,眼中已滿是淚光,但面對眼前仍然笑容遍佈的蕭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本來,我不想告訴你,但你既然非得知道事實,那我今日便告訴你。”
“大明的改革,原本可以慢一點,但我為何這般著急,便是我不知道,上蒼給不給我時間。”
“所以,這還是在賭命。”
“因為,我想窮盡畢生所學,為大明,為天下蒼生博一個未來。”
“所幸,有你。”
蕭寒睜開眼眸,看向無聲抽泣的朱標,又是緩緩伸出手,為朱標擦拭掉眼淚,方才笑道:“不哭,若上蒼僅給我十年,我便還能陪你十年,只可惜,不能親眼看著你登基,那時,別怪我。”
“兄長!”
朱標頓時哭喊了出來,隨即,聲音更是傳遍了坤寧宮。
“怪不得!”
“怪不得!”
駕車的童章舜,眼中也是泛起一抹水霧,隨即,兩行清淚落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但唯獨今日,童章舜才明白,這整整三年間,蕭寒的書房,幾乎都會準時準點的閃爍起搖曳的燈火。
原來,自古英才,多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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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