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
朱標將一旁的茶壺端起,為蕭寒添了一杯熱茶,這才開口問道。
“就以彈劾楊憲之官員來說,這其中,必然是浙東先生居多,中書省的官員較少,而剩下的官員,大貓小貓三兩隻,便不值一提了。”
“所以,你覺得,劉夫子應該從何查起?”
蕭寒端起茶盞,吹了吹氣,便是飲了一口後,才看向朱標問道:“御史臺,還是中書省?”
“嗯。”
朱標微微沉思一下,這才看向蕭寒開口道:“那自然是中書省,畢竟,以李先生與劉夫子的才能,不難猜出我的意思。”
“對,就像是你剛剛所說,中書省與御史臺相互監察,相互清查。”
蕭寒笑著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是搖了搖頭道:“可這般的結果,你也已經料想到了,激化矛盾,造成朝廷動盪,對於局勢不利。”
“嗯。”
朱標點了點頭,朝廷的兩大黨派,若是公然起了鬥爭,朝堂上必然血雨腥風,更是會打破朱元璋想要的平衡。
“伱既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那你還給我出這個主意?”
朱標又是沒好氣的看向蕭寒道。
“哎哎哎,你彆著急埋怨我。”
蕭寒微微挑眉,便是翹起二郎腿,看向朱標又是搖頭道:“但你算漏了一點。”
“哪一點?”
朱標的眼中,閃過一抹好奇道。
“李先生。”
蕭寒眼中閃過一抹深邃道。
“李先生?”
朱標又是閃過一抹疑惑問道。
“李先生,自我認識他,他在我心中,就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從來不做無把握之事。”
蕭寒想起了當年的李善長,便是看向朱標點頭道:“那這件差事的好處與壞處,想必李先生明白,但不管是好處與壞處,又能與李先生有多大關係?”
“關係不大,甚至,一旦李先生接下來,便可能造成浙東與淮西的激烈碰撞,引起老爺子的震怒。”
朱標沒有絲毫思索,便是看向蕭寒脫口而出道。
“但你別忘了,李先生年邁,又何必因為這件事得罪老爺子。”
“所以,李先生從始至終,都只是想自查中書省,從來都沒想過插手御史臺之事。”
這次,蕭寒倒是不再賣關子,反倒是看向朱標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而且,以李先生的魄力,絕對是徹查中書省,依法嚴辦,絕不徇私。”
蕭寒又是聳了聳肩,看向朱標笑道。
“我明白了。”
朱標瞬間就明白了蕭寒的意思,隨即,便又是抬起頭道:“所以,劉夫子究竟有沒有這般魄力,就猶未可知了,畢竟,彈劾的官員,大多都是浙東先生,或者是與浙東慼慼相關的官員。”
“劉夫子從來都不圖名利,早年更是秉性耿直,吃了大虧,不然,就不是誠意伯了,最起碼也是個侯爵。”
“所以,從這一步棋上看來,李先生猶勝一籌,比劉夫子先行了一步。”
蕭寒也是抬起眼眸,笑道。
早年的劉伯溫,的確是秉性耿直,更是讓朱元璋覺得劉伯溫恃才傲物,所以,以劉伯溫的功勞,最後只封了一個伯爵。
至於後來的劉伯溫,沉穩內斂,依舊在為天下謀動,卻也在保全自身,所以,相較於李善長的老謀深算,不管是秉性剛直的劉伯溫,又或者是沉穩內斂的劉伯溫,都難以追趕李善長。
“屆時,劉夫子就要做出抉擇,但我相信,執善固執的劉夫子,會走上與李先生相同的路。”
蕭寒又是轉頭,看向朱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