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能有多惡?”
蕭寒披上名貴的墨黑裘袍,方才瞥向童章舜,輕聲道。
“欺壓百姓,魚肉鄉里,無惡不作,惡貫滿盈,都不足以說明楊憲之惡。”
童章舜又是斬釘截鐵道。
“做了什麼。”
蕭寒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詫異。
揚州距離金陵,不過百公里,就算是有所偏差,最多三百里地,楊憲還敢逞滔天之惡不成?
也不想想,現在是誰做皇帝,那可是朱元璋,真就頭鐵硬貪?
就不怕拉著九族陪葬?
本來,蕭寒想,能抓住楊憲的把柄,給楊憲弄死,現在這買賣,還帶買一送九的服務?
畢竟,歷史上的楊憲,是因為勾結黨羽,大肆的排除異己,才被清算出朝廷,但殺沒殺,蕭寒就不知道了。
可按照朱元璋的一貫作風,那肯定是殺了,想都不用想,畢竟,九族消消樂,那也不是吹牛逼來的。
“其一,楊憲治理揚州,逼迫各鄉縣虛報田畝人丁和賦稅,肆意誇大政績,就是為了向朝廷邀功。”
“其二,楊憲治理揚州兩年,田畝復耕不到一半,他卻謊稱田畝全面復耕,大獲豐收。”
“而當時向朝廷上繳的稅糧,一半是從百姓的口中逼迫而出,一半是沿海路,購買所得。”
“還有,侯爺記不記得,楊憲入朝,呈於陛下一道祥瑞?”
童章舜看向蕭寒,一口氣說道。
“記得,那日本侯在奉天殿。”
蕭寒點了點頭,隨即,便是抬起手,比劃了兩下,道:“很長的一根稻穗,好像還是從楊憲的責任田中長出來的稻穗,為此,朝臣都對楊憲讚歎不已。”
“沒錯。”
“但是這株稻穗,並非從楊憲的責任田中長出來的,而是楊憲花銀子從南洋孛泥國商人手中賣回來的。”
“而且,楊憲為了不被查出,更是將那孛泥國商人,殺之滅口,可謂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童章舜眼中依舊厭惡抱拳道。
雖然,童章舜未曾去過揚州,但從侍衛口中得知的揚州,比之以前的斷壁殘垣,又能好到哪裡去?
恐怕,言語之間,只能用人間煉獄來形容。
“證據確鑿的欺君之罪。”
“而且,還是如此哄騙陛下。”
蕭寒點了點頭,隨即,便是接過童章舜手上的信件,又是問道:“那帶沒帶回證據?”
“萬民請願。”
“當有萬民血衣。”
“凡是揚州百姓,都曾按過手印,未有遺漏。”
童章舜又是重重點頭,隨即,便是將背後的包袱取下,呈於蕭寒道:“這便是揚州百姓早早備下的告御狀之衣,府中侍衛亮出身份,才能取得,請侯爺一觀。”
“不用了。”
蕭寒瞥了一眼包袱,方才擺了擺手,隨即,又道:“備車。正好楊左丞還參了本侯一本,那便去奉天殿,慢慢聊。”
話音落下,蕭寒的嘴角,又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楊憲要是這麼辦事,那就真的是死有餘辜了,怪不得別人。
原本,今日被參一本,蕭寒就已經很不爽,但楊憲的行為,這不是上杆子送自己去投胎?
那蕭寒不得好好招待一下楊憲?
隨即,肅寧侯府的馬車,駛入皇宮,直入奉天殿,而站在殿外的群臣,眼中閃過一抹愕然,隨即,便又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