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十,秋風蕭瑟,金黃色的樹葉從樹上紛紛落下,鋪成一條美麗的黃色道路。
這幾日,許多江湖人士都趕過來,參與這一場大賽。
今日也是難得眾多江湖人士聚在一起的時候,雖然這裡每年都會很熱鬧,但是也就熱鬧這麼幾天而已,加上這裡地勢不好,願意常住在這裡的人也是不多的。
所以在這裡外圍處,遠遠望去,就見到許許多多的帳篷紮在那裡,很密集,沈愫愫第一次瞧見的時候,還以為是扎窩呢,就像是以前夏令營的時候,小蘑菇排排放。
這裡到處都是人,原本是微涼,還有些冷意的天氣,在這麼多人的聚集下,倒是火熱了起來,不止是那個氣氛,習武之人大多是血氣方剛之人,這麼多人在一起,還是讓沈愫愫有一種回到夏天的感覺了。
比賽的場地,就像是個很大很大的戲臺子一樣,戲臺子搭在中間,看客們圍在周邊,且周圍還搭建了不少臨時性的茶樓。
顧長風已經是宗主了,所以像這種比賽就沒有他的關係,即使是他想上來,那麼也得是同輩的人一起打,若是與那些小輩打,難免會說他以大欺小。
“紅英,這裡好熱鬧啊。”
沈愫愫拉了拉走在她身邊的紅英,第一次看到這種比賽,這種什麼門派大比,比武大會什麼的,都是在電視裡,或者是書裡,從沒在現實之間看到過。
她的眼裡滿是新奇,就像是看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臉上的笑容很真誠,什麼都想去試一試,看一看。
紅英見到拉著自己手臂的沈愫愫,同時受著自家齋主嚴厲的眼光,心中一下咯噔,臉上艱難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所幸沈愫愫的眼睛沒有看著紅英,否則肯定要問東問西了。
“姑娘,這可是五年一次舉辦的大會,前幾次倒是每個門派舉辦的地方都是由他們自己選的,後面才是定在小嶽山這裡,所以熱鬧也是正常的。”
沈愫愫問:“前幾次不是這裡?那是多少年前?”
“唔……這個嘛,讓屬下想想。”紅英捂著下巴,開始想了起來,最後得出一個比較模糊的答案:“大概是五六十年前吧,那麼之後尹齋主都沒當上齋主呢。”
五六十年前……
那未免也太早了吧,沈愫愫抽了抽嘴角,然後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與紅英聊著,紅英臉上倒是冷汗淋漓,她伸手抹了把汗水,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愫愫姑娘啊,求求你,能不能回頭看一眼齋主,他的眼睛都快把屬下射成馬蜂窩了。
沈愫愫自然是看到了紅英的不自然,但是她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因為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長風,即使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但是獨屬於那種女兒家的彆扭倒是這個時候開始上來了,且這也是沈愫愫第一次喜歡上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表達。
見到這丫頭,看左看右,看前面看後面,就是不看自己這裡,顧長風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他除了看出沈愫愫的不自然,自然也是看到了她那慢慢變紅的耳尖,粉嫩粉嫩的。
這些大宗門的觀看的地方,都是由人早早的定下來了,所以顧長風他們不用臨時去找地方坐,直接找人帶自己過去即可。
而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沈愫愫坐下來的那一剎那,她忽然覺得有一道陰狠的目光在盯著自己,可是在她去找那目光是什麼地方射出來的時候,就什麼也感受不到了。
沈愫愫無端覺得有些慌,該不會會發生什麼東西吧,她暗自想到。
“小度,這裡有人嗎?”
【宿主,能否說的清楚一些。】
沈愫愫下意識的吞嚥了口口水,顧長風看出了她的不自然,當下也顧不得愫愫是不是還在變扭著了,立即伸手拍拍她的背,擔憂的問道:“愫愫,你怎麼了,哪裡不適?”
沈愫愫看向顧長風,他眼中的關心不似作假,手被停在自己背後,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很有耐心。
“齋主,你也沒有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沈愫愫想著顧長風是習武之人,若是自己察覺到了,那麼他肯定也是察覺到了。
但是顧長風倒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愫愫的話是什麼意思,於是認真的看著沈愫愫,說道:“愫愫,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盯著你?”
沈愫愫緊張的點點頭,剛剛的那個感覺,真的讓她瘮得慌,就像是被一條兇狠的毒蛇盯上一樣,這個感覺也很熟悉,但是現在那麼緊張,她什麼都沒想起來。
得到沈愫愫的回應,顧長風皺起的眉頭顯然更深了,因為他什麼都被察覺到,雖然也有人在看著他們,但是愫愫的這個描述與注視著他們的目光不符呀,想到這裡,顧長風垂下了眼眸,掩蓋了裡面的深思。
於是,顧長風稍稍安撫了一下沈愫愫,然後再命人查探事情,主要是關於那位傳說中的羅剎古玉的教主,畢竟對方可是對愫愫很關注,之前對方回到了西域,顧長風倒是有心查探,但是得到的訊息皆只是表面的,一點兒用都沒有。
今日被愫愫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包括當時遇見的那位羅剎古玉的魔使之一,魅使,雖說對方逃出去了,但是那個模樣,感覺全部的恨意都倒在愫愫身上了。
見又開始交流起來的二人,紅英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同時,手抹了把腦門上的虛汗,這兩日,也不知他們二人是怎麼了,弄什麼矛盾了,一點兒交集也沒有,除了那日去林公子宴會回來,是一起拉著手,氣氛很甜蜜。
現在看到他們二人又開始互相說話起來,且齋主還拍著愫愫姑娘的背,像是在安撫對方一樣,眼中全是化不開的情意啊,紅英在一邊眼冒紅心的看著這一切。
“沒事的,愫愫,若是還害怕的話,就待在我身邊便是。”顧長風見沈愫愫還是很害怕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嘆了一口深氣,然後說道:“行了,不想笑就別笑了,出來本來是想讓你開心些的,沒想到倒是無端讓你這麼……哎,算了,愫愫,要是你實在是——”
沈愫愫說:“沒事的,齋主,說不定是愫愫想多了呢?且齋主習武之人都沒察覺到,說不定是愫愫自己想多了呢,沒事的沒事的,齋主。”
說著,沈愫愫也學著顧長風對自己一樣,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展顏一笑,回去是不可能的,來都來了,要是不看一下那不就白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