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
一旁,用巨大戰戟再掃飛一隻爬行魚人的顧軍目睹這一場景,難以抑制地大聲吼了出來。
完成刺殺的雨刺客從司予身上抽出骨刃,司予旁邊兩位老快遞員目眥欲裂,更換著子彈,朝著它舉起霰彈槍。
輪廓無比近似人類,眼睛卻退化成純黑,臉頰上有腮的雨刺客正要從容的步入雨中,淡定的消失,尋找下次出手機會。
它那乾瘦腫脹的手臂,被即將倒下的司予伸手抓住了。
莎莎莎。
彷彿線條縫補破布的聲音響起,司予的創口正被縫合,被刺穿的內臟,劃破的血管,肌肉,面板……快速縫合著,好像最優秀的醫生在為她做著手術。
那些細小詭異的黑線爬上了她被雨水打溼的面板表面,好像她突然穿上了一層絲線縫起來的細密鍊甲。
這些線條難以抑制的出現著,漂亮精緻的臉頰,柔軟溫暖的手臂,結實有力的大腿,纖細健壯的小腿……密密麻麻的線條浮現在面板表面。
今天的司予在外動力骨骼下,穿著方便活動的牛仔短褲和白色運動衫,原本赤裸出的大片肌膚現在都被這些線條佔據了,一層一層,一層又一層。
她的臉頰上,隱約顯現出一道猙獰疤痕,把她這副樣子襯托的好似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短激發,是這樣麼?”
司予抬起頭,露出一個好像被黑色細線拉起來的笑容。
刷。
一道細微不可見的黑線斬過。
雨刺客的頭落在了地上。
雨幕溼透了司予的白色襯衣,外動力骨骼又不是雨衣,也不是盔甲,無法遮蔽透明。可透明的部分完全看不到屬於少女的肌膚,那一層層黑色細線彼此層疊,織出了一件鯊魚皮般的黑色緊身衣。
“呼。”何夕鬆了口氣。
在司予遭到襲擊的瞬間,何夕也利用高壓氣體噴射,使用“雙噴”的高難度技巧,跳到了卡車上方。
這是因為,她必須要防備可能存在的其他雨刺客的襲擊,而只要拉出安全距離,她便能從容展現本命咒“治癒讚歌”,援助受傷的司予。
眼見司予沒什麼受傷的樣子,何夕改變了原本的想法,拉著小提琴,在暴雨中高聲歌唱。
那怕此刻所有人都在戰鬥,無人欣賞她的表演。她仍然十分專注,忘我。
這絕不是人類語言的歌唱,像是古老的龍在悠長吐息,每個音拖著複雜多變的尾音,又彷彿這是來自天堂的聖樂,神聖不可侵犯。
她的嘴角滲透出了絲絲血跡。
周圍,司予,顧軍,還有每位正在戰鬥的普通人,都感到心神一振,好像內心中有什麼力量被激發起來了。
這暴雨好像變成了一陣陣激烈的鼓點,面前的敵人好像變成了傳奇史詩當中註定被擊殺的存在,人們內心充滿英勇的情緒,彷彿在場每個人類都是命定的主角。
呼!呼!呼!
顧軍的巨戟突然燃燒起虛無縹緲的火焰,這些火焰完全不被暴雨澆滅,頑強的灼燒著,如同少年的一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