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啊咧咧,方榷啊,你別打了,別把人打死了。
那可是你的親弟弟呀。
光頭被揍得口齒不清,嘴裡還一直嘰裡咕嚕,“你就....這樣把我揍死....就像....當初你殺死母親那...那樣。”
五下,六下,七.....
光頭把被打碎的牙齒吐出來,地毯上又多了幾處汙血,還有幾顆滾落的黃牙。
“把我也....也給殺了吧.....你...這個...怪怪.....怪物。”
我好似一條蛆,在地毯上扭來扭去,拖著我那條廢腿,向失狂的方榷靠近。
“方榷,你.....你住手....”
這個男人絕對瘋了。
我用羸弱的手去拉他的肩膀,他居然把我甩開了。
我被掀翻在地,大腿上的傷口狠狠砸在地上。
痛死老孃了,方榷你個混蛋你給我等著。
“方榷!你清醒一點!”我都快喊不出聲了。
我得在方榷釀成大錯之前阻止他。
光頭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甚至那隻廢眼還在往外流出膿液。
我一牽動全身的肌肉,傷口便劇烈地抽痛起來,儘管如此,我還是費力地移動到了方榷面前。
我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用力一推,整個人順勢壓在了他身上,靠著自身的體重把他往地上壓。
“你清醒一點!是我!”媽的,嗓子痛死了,我都快喊不出聲音了。
大腿上湧出的血液帶走了我身體裡的一部分液體,我感到口乾舌燥,嗓子彷彿有火在灼燒。
方榷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啊。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痛苦的神情。
他眼裡所有的僅存的有關人類的部分幾乎快被血紅的血絲吞噬,瞳孔緊縮,高挺的鼻子顯出幾條小皺紋,嘴唇是蒼白的。
他的臉上開始長出雪白的羽毛,我有預感,方榷要變成動物了。
“是我,是我,你看著我!”我雙手捧著方榷的白如紙的臉頰。
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方榷再這樣下去,我就出拳把他打醒。
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力氣出拳。
他的瞳孔終於重新聚焦,目光定在我的臉上。
“沒事了,沒事了,”我用拇指撫摸著他的臉,希望這能讓他儘快放鬆下來。
剛剛從方榷臉上冒出的白色羽毛漸漸一根根收了回去。
他從地上坐了起來,跨坐在他腰間的我也隨著他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