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酈本來以為只要她說陸九淵厲害,就可以避免陸九淵不停的追問。
但是她忘了,陸九淵現在,大概是個傻子,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現在的陸九淵。
“姐姐,那你說說,以前的我,哪裡比你的僱主厲害?又厲害多少?”
陸九淵的聲音聽起來欣喜極了,他如同唐僧,更如同幾百年沒說話了要把幾百年沒說的話都一口氣說出來一般,一直磨著鳳酈。
他現在,倒是大有一副鳳酈不把他誇上天讓他滿意,他就不住嘴的架勢一樣。
鳳酈仰頭,呈三十度角的望向屋頂的橫樑。
她真的很想知道,才一年不到,陸九淵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變成這幅痴傻難纏又讓人不忍斥責的模樣。
在原主記憶裡,陸九淵痴傻,不過是最近一年內的事情……
難道,原書裡那位單槍匹馬橫掃千軍,沉穩冷靜霸氣側漏的戰神將軍,真的一去不復返了麼?
最終,鳳酈不僅沒能再提她的僱主一事,反而還昧著良心把臥榻上的陸九淵,給誇了一頓。
。
鳳酈醒時,屋內已無陸九淵的身影。
她撐著胳膊直起身,就見喬喜端著盛水瓷盆,後面跟著原主的另外一個陪嫁丫鬟,喬安。
鳳酈看著喬喜把瓷盆放在豎繡金紋三角支架上,看向自己,就忍不住站起來,踩在地毯上,詢問喬喜。
“喬喜,你可有看見厲王?”
喬喜笑得極其燦爛,“姑娘,厲王殿下剛剛被他的隨從元東接走,怎麼,姑娘,厲王才剛剛離開,你便想他了嗎?”
“所以,昨晚,你們看見了厲王?”這群原主的侍女,見厲王來了,竟也不通報?
她記得,喬喜與喬安,在鳳家時,一直都是輪流守夜的。
難道,到了厲王府,這個規矩,她們不遵守了?
“不是,”喬喜怕被鳳酈冤枉,急忙解釋替自己和喬安解釋道,“姑娘,我們是今早元東來了,才知厲王殿下在此的。”
鳳酈見喬喜眼神忠誠,肢體語言與她的話也相符,遂開口問。
“你們昨晚是誰守夜?”
“是我。”喬安站了出來,她自知自己有錯,非常愧疚的跪下下來,“姑娘,是奴有錯,讓厲王闖了姑娘寢屋,可是,可是……”
喬安突然住嘴,抬頭畏畏縮縮的瞥了鳳酈一眼,不說話了。
鳳酈雖然心下明白她要說什麼,但還是決定再確認一遍。
“可是什麼?”
“可是,”喬安她大膽又近乎冒犯的直視著鳳酈,把她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可是殿下,昨晚奴一直不曾入眠,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啊……”
“你確定?”
鳳酈眯起眸子,她的手,搭在了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奴確定!”
鳳酈見喬安如此肯定,笑了起來。
如此,便很有意思了。
原主好歹是國相嫡女,雖不受寵,但明面上,鳳家倒也沒怎麼虧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