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批改奏摺外,執筆閣還擔負幫皇帝太后擬旨的職責。
原主之前與執筆閣是相互鉗制的關係,等有了身孕後,對國事也鬆懈不少,竟是將權利都交給了蔣生平。
有些東西,蔣生平覺得嚴重便直接交給陛下,蔣生平若覺得不要緊,這摺子便到不了陛下手中。
可隨著權利越來越大,蔣生平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平日裡,就算賀相見了他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已經多久沒受過這樣的氣了。
想到太后對自己的器重,想到官員們對自己的禮待。
蔣生平對餘光越發不滿:“長公主,您雖負監國之責,卻也不能憑空汙衊我執筆閣,執筆閣上下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為陛下.”
話沒說完,又一本奏摺摔在蔣生平臉上,這一下不輕,將蔣生平打出兩管鼻血。
蔣生平正要發難,耳邊卻傳來餘光的聲音:“去歲,吏部劉尚書的內侄姦淫了一名村婦,那村婦的丈夫帶人理論被活活打死。
而後這事便被壓下,不想今年五月有人攔下知府的轎子告狀,那知府也是個性情中人,知道自己處置不得,便向宮中上了摺子。
從五月到八月間,那知府上了十幾道摺子,最終因貪墨了兩千兩銀子被查辦,而那告狀的人更是被滅了滿門。
蔣生平,本宮且問你,這些摺子你可看到。”
蔣生平手指微微動了動:“回殿下的話,劉尚書的侄子身上沒有官職,這摺子送的本就不合規矩。”
非朝廷官員,怎能向宮中上摺子,他做事是有依據的。
餘光笑的溫柔:“你倒是個牙尖嘴利會偷換概念的奴才,本宮何時說過,本宮問責的是你壓下摺子是過錯。”
蔣生平一愣,長公主還準備說什麼。
卻聽餘光繼續笑道:“蔣生平,本宮想問的是,那摺子壓下後,你將摺子的內容告知誰了?”
執筆閣要做的,除了幫助皇帝批閱奏摺外,還要管住自己的嘴。
蔣生平不敢再說話,倒是他身邊吏部的劉尚書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原本躬著的身子越發佝僂,生怕餘光注視到自己。
餘光笑盈盈的看著劉尚書:“數日不見,劉尚書的氣色倒是更好了些。”
忽然被點名的劉尚書頭低的更深:“殿下,微臣有罪。”
餘光輕輕擺手:“話還沒說完,劉尚書何必著急領罪,本宮記得劉尚書是寒門貴子,由家中寡嫂帶大的,可是這樣?”
提到已逝的寡嫂,劉尚書心中酸楚,聲音也帶著淒涼:“確實如此,勞殿下關心。”
他們這位長公主,對女人總是抱有極大的好感。
餘光隨便扒拉著一本奏摺:“劉尚書得此大恩,關照侄兒也是應當,只是本宮竟沒想到,劉尚書居然用朝廷的資源去給自己做人情,你還真是會當官啊!”
這話一落,餘光手中的奏摺竟是直接插在劉尚書腳前。
劉尚書嚇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微臣知錯。”
他們這位殿下,一言不合可就是要殺人的。
而且他們也聽說,殿下當初帶來那些番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封地上倒騰馬匹收攬軍隊,誰知道還會有什麼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