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盞在馥郁花簇的鳶尾花海中心境怡然愜意地徜徉一番過之後,隨性地摘了幾朵綻的璨爛炫目的鳶尾花,放目逐之,欲想取叢中最為落落大方的一枝。
只聞得半空中飄來一陣惱怒清澈的聲音:“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快住手。”
白盞仰頭一望,只見天幕之中一身穿紫色錦袍身材魁拔器宇軒昂的男子滿臉蘊著怒意,目光冷漠地看著她。
她怔了一怔,隨即住了手中動作,緋著臉頰柔聲回道:“我在……在採花。”
那紫袍男子些微狹長的眉角動了動,不動聲色地說道:“你膽敢在朗朗乾坤下做這等無情之事,豈是蔑了青城仙執尊上不成?”
青城仙執尊上?白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又是哪裡來的哮天犬,忒地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她這實打實的青城山門人被人棒頭當喝,遭之反客為主地叱責,為之鬱卒的是此人還抬出了白念茹仙執坐鎮,實在狐假虎威的很!
“你又是哪裡來的仙客,到我青城做甚?”白盞哪裡肯依,立即撥亂反正,示明瞭她青城主人的身份。
紫袍男子滿腹狐疑,暗忖著青城甚時候添的人丁,他怎地不清楚。
“我乃是藥王上神座下二弟子元珩,敢問仙友……?”元珩騰下雲來,仙禮一施,神色肅然地問道。
他倒謹慎得有些過分,白盞眉頭一蹙,冷然說道:“我乃白盞,青城小主白兮貼身婢女。”
元珩聽得“白盞”二字,全然失了分寸,方訕訕笑說著:“元珩有眼不識,實在慚愧之至,不知上仙在此,在下方才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諒宥一二。”
白盞見對方倏然間幻化成了謙謙有禮的君子,自然不好太過嚴苛,欠身答禮道:“適才我也有不周之處,如此我們相抵,你看如何?”
元珩哪裡還會反駁,當下喜滋滋地點頭應是。
誤會盡釋,白盞思疑他剛才聞道“白盞”二字時模樣頗是怪異,不禁追問道:“你剛才突聽得‘白盞’二字之時,為何神情有些不自在,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元珩頓然一愣,臉色大為不順地盯著她,吞吞吐吐地囁嚅說道:“沒有、沒有,只是時常聽得師父提及青城小主白兮往日收留了一位仙姿佚貌溫柔嫻靜知書達理的仙子,心嚮往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也!”
白盞長居青城,哪裡聽過這等要人命的甜蜜話,心馳略之搖曳,赧然一笑:“我哪裡有你說的這般好?快休要拿誑語騙我。”
最是那不經意間的嬌羞,方為嫵媚撩人。元珩只覺腹內熱氣徘徊,嗓子眼裡幹火直冒。
“你乃是我在天垠地荒中見過最動人的女子,不知這算不算作一見鍾情。”元珩自幼在藥山困著,不離藥王上神左右,近日空山新雨,思之青城後山碧藥谷內鳶尾花開,遂生了觀賞的心思。
緣起,那一株紫火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