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朗的不安感越發強烈,文昌實業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型企業,跟龍騰集團更是差以千里,但其名聲卻在滬城叫得很格外響亮,一般的人員是不會輕易得罪能用文昌實業做名號的人物的。
可這位沒有見過面的田局長接過名片時那輕描淡寫,甚至不屑一顧的表情,還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孫老三也在觀察這位田局,說實話,金星區公安局裡面的頭頭腦腦他幾乎已經都應酬過了,畢竟,是洪書記打過招呼的新晉企業,這點面子局裡的頭頭腦腦們還是會給的,而這位田局貌似就是那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那位,難不成,他就是郝俊的依仗?
田局很不在乎當事人的感受,將好奇地孫老三扔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張文朗,冷漠道:“你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再問一遍,你們這群人有沒有參與鬥毆?”
張文朗遲疑了一會兒,看向杜老二道:“二哥,咱們這個可不算是鬥毆,最多算是業務上的交流,您說是吧?”
這張文朗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也不小,如果雙方都不承認鬥毆,自然鬥毆就做不得數,這個時候他即使心裡不安,還是儘量不想讓警察抓到把柄,他跟杜老二可不是一類人。
杜老二冷冷地點了點頭,他對這位田局已經相當不滿了,但冰冷的衝鋒槍指著杜慶的腦袋的時候,還是很具有震撼力的,尤其是那種冷漠的殺氣,更讓他心中緊張,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他覺得沒有必要與一個拎不清身份的人糾纏。
“業務交流?”田局冷冷一笑,“我不管你們有沒有鬥毆,進入他人公司打砸破壞,造成巨大的財產損失,並且以暴力威脅他人生命……”
張文朗一驚,急道:“田局,這我可沒有幹打砸搶的事情,我們文昌實業是來找孫總商談合作事項的,怎麼會這麼不理智地做這些事情你,不信你問孫老闆!”
田局揮了揮手,“和我說沒用,有沒有打砸,事實和證據說了算,先到局裡跟我走一趟再說,小侯,把這幫花花綠綠的傢伙都帶回去,一個一個地審!”
小侯是個十分精神的小夥子,身材很好,警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穿出了阿瑪尼的高貴氣質的味道,聞言立刻組織警力一個個將張文朗的手下人都給拷了起來,在特警包圍之下,這些人根本就不敢有一絲反抗,更何況,在他們的眼裡,只不過是打個架而已,頂多是一個治安拘留,犯不著這個時候腦袋一熱吃槍子。
張文朗一看這個田局果然一點也沒有給文昌實業面子的意思,而且率先就拿他開刀,急了,叫道:“打砸東西的是杜老二的人,憑什麼抓我的人,田局長,你不能這麼做!”
杜老二聞言,卻是冷聲道:“蟑螂,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的資格不夠,所以乖乖地配合警方行動,不要做掙扎,嘿嘿!”
杜老二眼看著這田局先處理張文朗眾人,心裡就樂了,他好面子,又自矜身份,說白了有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定位。
田局的處置方式,讓他想到了很多次類似的場景,自以為是自己的身份喝住了這位警察局長,畢竟張文朗不好和他比,所以這個時候的杜老二不由地拿話去奚落張文朗。
張文朗無心跟杜老二爭執,他內心還是自信這田局只是表面上強勢而已,金星區的公安局能拿他怎麼樣,敢拿他怎麼樣?
他索性斜了杜老二一眼,不作理會,也不說多餘的話,積極配合起來,看到孫老三無措地站在邊上,不由咧嘴笑了笑:”孫總,事情有些變化,但我的話依舊有效,你可以找文昌實業,我們老闆很有興趣和你合作,不過,你要抓緊時間哦,錯過了可就是真的錯過了!到時候,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
孫老三在混混一途上,若是按資歷來算,這張文朗委實算是一個小小輩,結合其之前的所作所為,老混混自然體會到了這句話語之中的威脅之意。
他還不清楚眼前這位田局會怎麼處理這些人,但想來不會是什麼大罪,畢竟保全公司的所有破壞都是黑西裝們造成的。
他也一點都不清楚郝俊心中的章程,所以這個時候張文朗的話語,他只是報以一個尷尬的微笑,不作多答。
報警的事實已經成立,反正他和張文朗已經站在了對立面,至少也是得罪此人了。
此人有幾分陰狠之意,還是要多多注意,免得吃暗虧。
眼看張文朗被帶走,杜老二心裡分明是十分快意,他對著田局道:”田局長,今兒個的事其實不是什麼大事,辛苦諸位弟兄了,改天我請諸位吃飯!“
在杜老二想來,以田崢嶸的身份,他這般說話邀請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識相的就應該湊過來好好套套近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哪天就能求到他的頭上,哪知道這田局長只是冷笑地看了他一眼,居然絲毫不作回應。
杜慶見狀,只是回味著之前腦門上冷颼颼的感覺,這個時候,他是不敢再叫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