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蒙著面紗、身著素裙的女子現出身形,站立於李玄與黑袍護法及風雷二將的中間一側,地面上一條被劍氣劃開的長五六丈、深丈許的溝壑,將李玄與黑袍護法三人分隔開來。
女子冷漠的聲音響起:“過此界線者,死!”
黑袍護法此時額角汗珠直冒,這驚世駭俗的一劍居然能將地面劃出深達丈許的溝壑,他生平所未見也!雖然他也見多識廣,幽冥殿更是強者甚多,可要達到這女子的高度,或許便只有那仙使與神使,還有殿主這幾人了!
風雷二將也不是傻瓜,到了他們這個修為,自然也有些眼力勁的,明顯能察覺到對方與自己的差別有如雲泥之別,自是不會主動前去送死的。故而三人竟瞬時默契地沉默了下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衣女子看向地上的李玄道:“你走!”
李玄雖說被那黑袍護法傷得極重,此時頭昏腦脹地極為不適,可他體內的長生真氣在治癒傷勢與恢復方面卻很有一番奇效,不僅護住了李玄心脈,而且使得李玄此時已走了能行動的能力了。
李玄掙扎著爬了起來,向那面紗女子誠懇道:“多謝相救!”
他隱約感覺面前女子極是熟悉,可一時也想不起,不過此時並不是詢問之時,既然風雷二將到了此處,那麼黑甲衛的其他人必然亦離此不遠,還有那十大宗派之人!李玄也不做作,毫不猶豫地運起全身勁氣,向著後方狂奔而去!
素裙女子看著李玄越來越遠,愈漸模糊的背影,忍不住大聲喊道:“記住了,你的命是我的,可不要輕易就丟了!”
遠去的李玄聽得這聲喊,不由得渾身抖動了一下,他自然已知道這女子是何人了!稍微愣了一下,便又狂奔而去,他的命更顯得珍貴了,因為多了一句承諾!
不知道狂奔了多久,亦不知行走了多遠,本就傷勢頗重的李玄只覺得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他不敢輕易地停下腳步,他的蹤跡暴露了,那麼追捕他的人有了方向便會集聚於此,他必須儘可能跑遠些,而且儘量往偏僻的地方跑,所以他這一路都是向著山林方向狂奔的!
天色漸暗,李玄突然發現他迷路了,他此時站立的地方面前是幾座大山,身後亦是大山!他已置身於一處山谷之中!
李玄凝神看向面前兩座大山交匯之處,似乎有一處很小的洞口,便向前走了過去,想借此處休息片刻。
雜草叢生,毫無路勁,不過看這些草叢的樣子,彷彿還是有人路過的跡象,李玄此時也沒有精力去細想。
耗費了很大一番力氣,李玄才走到那洞口之處。可可再仔細瞧去,這那是洞穴啊?只不過是兩座大山交匯的縫隙,便如峽谷裂縫一般,裡面全是鋒利碩大的亂石,何以能歇息啊!
李玄苦笑著搖了搖頭,打起精神直穿過這裂縫去。約摸著過了個把時辰,李玄才終於走出這裂縫!
裂縫的這頭卻是豁然開朗,清風拂面!雖然夜色已深,而且因為真氣內勁不比以前,李玄無法清晰打量周邊的環境,可還是能確定此處是一片寬廣的平地,而且青草盈盈,伴著山泉的甘甜與野花的芬芳之氣。
李玄已確是到了疲累的極致,再也忍不住,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晨光熹微,沉睡的李玄只覺鼻孔似有異物一般,其癢難受,猛打了個噴嚏,驟然醒了了過來。
睜開雙眼的李玄便看到一個十一二歲年紀的小男孩正蹲在自己身旁,一蓬亂糟糟的頭髮,一身破舊不堪的衣服,唯有那五官倒是長得很是精緻秀麗,手上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正伸進自己的鼻孔之中搗鼓著呢!
那小男孩見李玄醒來,急忙將狗尾巴草給丟至一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道:“您醒了?”
李玄撇了撇嘴角道:“可不是,鼻孔裡被人塞了東西哪還能睡得著呢!”
小男孩臉色漲紅,尷尬地輕聲說道:“我見您躺在這荒郊野外的,而且此地極其隱蔽,我從未見過其他人進來過,我便想著弄醒您問問,看您是否有需要幫助的。”
“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好覺,卻被你弄沒了。”李玄一覺醒來,精力充盈了不少,便自故意地想逗逗那小孩。
小男孩低聲道:“我要趕時間,所以就只能把您弄醒了…!”
李玄突然想到此處的偏僻,便問道:“對了,如此荒野,你一個小孩何故這般清早就來此地?”
小男孩指了指裂縫方向對面的山頭道:“我就住在那山腳下的村子裡,每天這個時辰都來這裡給我的好朋友送吃的。”
李玄眉頭微皺:“那邊過來可得不少時間,你得在半夜凌晨便出發才能來到此地呢!”
小男孩點了點頭道:“嗯,我也只有這個時間才有空,白天還得如張嬸的包子鋪幫忙賺錢。”
李玄疑惑道:“你這麼小的年紀就要自己賺錢了?你父母呢?”
小男孩神色黯然,低著頭道:“我八歲之時父母便都去世了,我沒有親人…。”
李玄看著小男孩模樣,心中不由得隱隱疼痛,他自己亦是孤兒,而且比這小男孩更可憐,是被遺棄的!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父母,後被師父所見,帶回道玄門,才有今日。
“哦,那你的好朋友呢?他住在這麼偏僻的荒野?”李玄見小男孩情緒低落,便轉移話題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