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想到了那張明明親眼看到陶乃姍發在朋友圈、過後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的照片。
他們一家人,和……滕酩的合照。
嚴以珩的腦袋裡像跑馬燈一樣跑過了太多畫面,這些畫面的最後一幅,定格在了他跟許醫生去4s店買車時,陶乃姍那段莫名其妙的話語。
她問,你和那個孩子一起去的嗎?
再然後,是聽到與自己同去的另有其人後,那段……詭異的沉默。
嚴以珩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他放下碗,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迎著韓千一的目光望過去。
……而一哥,又一次移開了視線。
“一哥,你想……說什麼?”嚴以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是不是——”
他壓低聲音:“有人說我閑話?”
韓千一手一抖,筷子從手中落下,啪嗒一聲滾到桌面,又摔在了瓷磚上。
他低頭撿起,又扯了一張紙巾擦幹淨地面,這才重新坐好。
他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嚴以珩。
……他什麼都沒說,答案卻已經不言而喻了。
陶乃姍……大概是知道了些什麼。
她或許是猜到了,又或是聽誰說了些什麼,得知了他跟滕酩……可能有些不太尋常的關系。於是,那張照片發出後又被很快刪除。隨後不久,陶乃姍便開始著急忙慌地催著他談戀愛結婚。
嚴以珩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他覺得……自己真的處處都是破綻,卻又覺得,這也並不足以構成讓陶乃姍懷疑的“證據”。
他靠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問道:“我媽……知道了什麼嗎?”
韓千一不說話。
“那是……”嚴以珩換了個問法,“有人說我閑話?”
“……”韓千一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嚴以珩,又挪開眼睛,視線根本不知道該定格到哪裡,“傳到我爸那兒去了。”
他們老家這個地方,不算小,卻也不算太大,特別是嚴家住的那附近,鄰居們好幾十年都沒變過,彼此都知根知底兒。
幾年前鹿溪開著那輛招搖的摩托車來找他的事,到現在都還有人記得。
而幾年後,嚴以珩的母親發了一張照片,明明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裡卻偏偏擠進來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男人,是……另一個,陌生男人。
有愛嚼舌根又不幹正事的臭老頭子跑去跟韓千一的父親說,嚴家這小孩這些年往家裡領了兩個小孩,不知情的韓老爺子樂呵呵地跑去問陶乃姍,毫無防備地捅了大婁子。
好心辦了壞事的韓老爺子提心吊膽地跟兒子商量怎麼解決,父子倆琢磨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
前些日子,韓老爺子又碰見那幾個嚼舌頭的王八蛋,心裡實在生氣,沖上去拍了人家一板磚。
沒出什麼大事,韓老爺子顫顫巍巍地,手也哆嗦腿也哆嗦,一把年紀了什麼都不怕,說,大不了咱倆一塊兒死,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年了!
對方也沒轍,60歲的王八蛋到底還是幹不過80歲的老大爺,認栽了。
不過,嚴以珩這事……最終也沒解決。
韓千一把他們家老爺子的“英勇事跡”美化了一下,算是說清了前因後果。
而嚴以珩……
在短暫的驚訝和恐慌過後,他又思考起了另一件事。
他看著韓千一,幾秒鐘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話。
“一哥,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擔心引起誤會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小珩不吃回頭草的哈!過去了的就是徹底過去了,之後的感情線只有和許醫生的,沒有別人能插一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