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戳他:“你天天胡說八道什麼?就會欺負安安。”
滕安跟著起鬨:“欺負!”
三個人說了一會兒這樣無聊的話,你說我我說他,同樣的話重複了好幾遍也覺得不夠。
九點多的時候,滕酩碰了碰嚴以珩的肩膀,說:“不早了,回去吧。”
他又對滕安說:“我去送送以珩,你自己待一會兒?”
嚴以珩說“不用”,滕安則乖巧點點頭。
“聽小孩的。”滕酩沖嚴以珩聳聳肩,“你這麼大人了,讓讓小孩。”
嚴以珩哭笑不得:“沒見過你這麼能強詞奪理的。”
最後,嚴以珩又待了一會兒,看著滕安睡著了才離開——他知道滕安並不需要時刻有人看守照顧,但實在無法說服自己,讓滕酩把小孩一個人放在醫院,只為了送自己回家。
等滕安睡熟後,兩人輕手輕腳離開了病房。
坐進滕酩車裡的時候,嚴以珩有點緊張:“你今天沒喝酒吧?”
滕酩:“……還真沒有,放心坐。”
說著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太失態了,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他尷尬地捂了一把臉:“我真的酒量很差,又菜又愛喝。”
“你知道就好。”嚴以珩很不客氣地嘲諷他。
說了一會兒輕松的話題後,兩人還是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滕安的病。
“許醫生怎麼說呢?”嚴以珩問道。
“……”滕酩微妙地看了他一眼,說,“說是,可能因為滕安正是長身體的年紀,就連……腫瘤都長得很快。總之,不是太話,能感覺到問題吧?”
嚴以珩垂下眼睛,點了點頭。
“說是……可能影響到語言功能了。”滕酩低聲說。
車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幾分鐘後,嚴以珩又問道:“怎麼治療呢?”
“許醫生還是建議手術,結合化療。”滕酩無奈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吧。”
這些東西嚴以珩並不瞭解,只是,在治病這件事上,他當然還是無條件相信許醫生。
他扭頭看看滕酩,低聲道:“滕酩,你……不要太憂心了。”
言語的安慰很無力,可是現在能說的,也只有這些安慰的話語。
“安安會沒事的。”嚴以珩說,“他那麼乖。”
滕酩靠在駕駛座上,扭頭沖他笑了笑。
送嚴以珩回家的途中,兩人一路無言。
下車時嚴以珩推開車門,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凍得一個哆嗦——他這才反應過來,離開病房時太著急了,他的外套忘了拿。
嚴以珩:“……”
他拍拍自己的腦袋,說:“我這麼年輕,怎麼記性這麼差了呢……”
說著,還打了個噴嚏。
滕酩也是啼笑皆非:“我也有點傻了,真沒注意到你外套沒拿。”
他脫了自己的大衣,遞到嚴以珩手上:“我車開不進去,大門離你上樓還有段距離,先穿我的吧,別凍感冒了。你的衣服我回去幫你收起來,你有空再過來拿。”
嚴以珩本想拒絕,可實在遭不住外面的寒風,便同意了。
他套上滕酩的大衣,走出幾步後,又回頭沖他揮揮手。
上樓之後,他給滕酩發了一條訊息。
【少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