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工作的那家公司當然沒有專門為嚴以珩設定一個資深anayst的職位,但畢竟工作了那麼久,也早就把他當正式員工看了。這一年一起入職的新人裡,無論看能力還是經驗,嚴以珩都是絕對的佼佼者。
工作做得快,連加班都比別人少。
戴盈盈有時老開玩笑,說:“看你平時這麼悠閑,說出去別人都不信你是在券商工作的。”
嚴以珩連忙做了個求饒的動作。
第一個月的工資少算了一些bonus和獎金,第二個月又多扣了先前的五險一金,到了第三個月,這工資才算正常。
跟從前一樣,嚴以珩的工資到手之後,先給家裡打了一些過去。
嚴舟欠韓家的那些錢,終於在去年全都還清了。
還掉欠款的第二天,嚴舟去找韓老爺子,商量著把倉庫轉出去。
他跟嚴以珩商量。
“我當年……豬油蒙心了,太心浮氣躁,做事老想著一步登天。”嚴舟自嘲道,“咱們家往上數三代都沒有一個做生意的人,自己有沒有做生意的頭腦,自己還不知道嗎?別人要是真有能賺錢的路子,又怎麼會找我呢?”
嚴以珩聽了心裡發酸:“也別這麼說,爸。”
他長大了,嚴舟也老了。父親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進耳朵裡,那聲音聽起來那樣滄桑。
但嚴舟卻是高興的:“你有出息,從來都不用家裡操心,這些年,我心裡就壓著一件事……現在,這唯一一件事,終於也解決了。”
老頭笑呵呵地,說著說著又開心起來了:“多虧了韓老爺子這父子倆心好,不然……”
提起他們,嚴舟想到一件事。
“哎,小一那孩子,什麼時候回來,也沒個信兒?”
嚴以珩說:“前陣子回來過,但也沒待太久。他忙。”
這倒是真的。
開荒是最難的。嚴以珩經常在上班路上看到韓千一深夜發的朋友圈,記錄著新公司、新業務的點點滴滴。
嚴舟提了兩句韓千一,話題又很快轉回了嚴以珩身上——他跟其他這個年紀的父母一樣,也開始關心起嚴以珩的婚姻大事。
“……”嚴以珩滿頭黑線,“再說吧。”
他沒打算跟父母坦白……那些事,甚至會在母親偶爾提起“幾年前來過家裡的那個孩子”時産生些心虛的情緒。
結束通話電話後,嚴以珩去找鹿溪,本來想當個笑話一樣給他講講自己被催婚的事,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跟鹿溪的交流斷斷續續的。他忙,鹿溪也忙,再加上中間這幾個小時的時差,經常是這邊有空那邊在睡覺,那邊有空了這邊又忙得不可開交。
他知道這樣的感情很難繼續維系,卻無論如何都下定不了決心就此舍棄——更可怕的是,他知道鹿溪也是這樣。
有時他會想,如果自己是個絕情一點的人,或者鹿溪是個自私一點的人,那他們可能早就分手了。
只是,他們都不是。
就這麼拖著拖著,這一年就結束了。
過了新年,馬上又是春節。
今年春節早,嚴以珩生日那天,剛好是春節假期回來後的第一天。
對嚴以珩來說,這是一個和往常無異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