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著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但在這雙灰白色的蛇瞳之中卻帶著絲毫不遜於正常人的堅毅與冰冷,只見她抬起那張蒼白而又美麗的臉蛋兒,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一道道銀灰色的細線順著她尖削的下巴流了下來,滴落在那件破爛的衣服上,留下一片片斑駁的汙漬,但卻沒有一點要掉落的意思。
“你和我以前見過的一個遊戲裡的女主角很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周圍的玩家逐漸多了起來,彥為了掩人耳目,把她帶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中,摸著她的頭輕聲說道。
希薇兒似懂非懂地歪著頭反問道:“就僅僅是因為這一點,您就從主人手裡把我放出來嗎?”
“也不全是,還有其他的原因,”彥從懷中拿出一條麵包棒遞給希薇兒,接著說道,“別愁眉苦臉了,笑一個。”
希薇兒沒有去接面包,即使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
“無表情嗎...很抱歉,我沒有做表情的習慣。”希薇兒面無表情地應道,語裡氣毫無情感的起伏。
彥在內心思索了片刻,收起了笑意嚴肅地說道:“你的主人已經死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新的主人了,這是命令。”
“是,主人的所願我只有接受,我明白我沒有拒絕的權力。”
希薇兒依然用著那冷冰冰的語氣回道。現在的時節已經入秋,她還是隻穿著一件像破麻布一樣的爛裙子,像兩支筷子一樣細長的小腿微微顫抖著。
彥把手中的麵包棒伸到了她的面前,露出了陽光般明媚的微笑。
在往常,只有彥動了殺心才會這樣笑,不過今天似乎是個少有的例外。
或許這個奴隸的出現喚起了彥對穿越前那個世界的幾絲留戀。
希薇兒顫抖著接過了麵包,隨即兩眼放光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她現在飢寒交迫別無選擇。
儘管她並不信任彥。
她曾經遭受前任主人的百般虐待,以至於遍體鱗傷,冰封了幼小的心靈,麻木了感情,深知除了接受其他什麼也做不到的她,學會一味順從,將希望深深埋葬。
不論一年四季,她那纖弱嬌小的身體永遠都只披著一件襤褸的破布。
她只是一個供主人折磨取樂的奴隸,她以前的主人甚至不屑於直接用手碰她。她身上的猩紅色傷疤也就是化學藥物摧殘導致的永久性創傷。
柔弱的女孩被剝奪了一切應有的幸福,她失去了太多,長久地被人禁錮在黑暗的角落,從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痛苦與絕望。
[這個新主人,會不會也是一個喜歡聽她慘叫的人?]
[她惟一的乞求只是希望這個新主人不會像前主人那樣過分。]
[神是否聽到了她低聲的祈禱?]
但這個世界哪有什麼神,神和我們也沒什麼不同,只是一串被命運戲弄的程式罷了。
“冷嗎?”彥低頭看向舔舐著手指上的麵包渣的希薇兒,輕聲問道。
希薇兒沒有回答,但瑟瑟發抖的模樣已經充分說明了一切。
彥無奈地把她抱了起來,這才發現希薇兒雖然很瘦,但白皙的大腿還是有點肉感的。
“我可以自己走的,這樣抱著我會弄髒主人的衣服。”希薇兒木訥地說道,灰白色的蛇瞳中好像有流光微微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