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最是洋洋得意之際,陡然間卻想起,方才被自己毒死的那兩人提及,慕容復一夥人也在所謂的萬仙大會現場露過面。
剛才慕容復的到來,本應是知曉真相的最好機會,奈何姑蘇慕容卻沒皮沒臉,一聽自己的聲音就嚇跑了。
真是不當人子。
星宿老仙摸著長鬚搖著羽扇,萬分鄙視慕容復。
然而所謂機會稍縱即逝,現在又該如何才能夠了解到真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成了老仙最迫切的念頭。
一日沒有弄清楚那位天山童姥,逍遙派上一代的大弟子,自己的大師伯,有沒有真的成仙,就成了丁春秋最大的心病。
天山童姥會飛欸,這個說法,讓丁春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畏懼感,深恐真的有朝一日,大師伯從天而降,隨手一巴掌就把自己拍死了。
但身為習武之人,丁春秋的內心深處,又本能的拒絕相信這個有人修煉成仙的說法,是以尋思了很長時間,還是無法做出決定。
甚至還覺得有可能是那位大師伯,在故弄玄虛,畢竟按照當年的情況來看,死老頭無崖子,之所以能當上逍遙派的掌門人,那是因為他是第二代弟子中武功最強者。
按照這種說法,天山童姥的武功,肯定是不如無崖子的,否則逍遙派的掌門人就應該是她,而不是無崖子了。
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後,丁春秋果然覺得自己不再那麼憂心忡忡,繼續帶著吹噓溜馬的星宿派弟子,在中原四處晃盪,以求能夠時來運轉碰到阿紫那個逆徒,好早日收回神木王鼎。
不提心思忐忑不安的星宿老仙,縹緲峰靈鷲宮內,九天九部首領,聽到尊主說起丐幫有人準備搞事的訊息,都是大感詫異。
符敏儀是童姥近年來收下的弟子,和童姥關係親密程度,自然與旁人大不相同,因此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道,“尊主如何得知丐幫即將有大變?”
童姥嘻嘻一笑,也不見她如何動作,分出一縷勁氣,彈中付敏儀的光潔額頭,在後者的驚呼聲中笑罵道,“怎麼,姥姥的本事,還需要向你們這些傢伙,都說明一下?”
九天九部諸首領,包括付敏儀在內,全都大吃一驚請罪道,“屬下等不敢質疑尊主,罪該萬死,還望尊主恕罪。”
童姥擺了擺手,淡然道,“也沒什麼罪不罪的,以前姥姥對你們,還有這靈鷲宮內的所有人,確實是過於嚴厲一些。”
“但眼下姥姥神功大成(還來?),那個一直藏身暗處,想要使些陰謀詭計的大對頭也身死亡故,可謂雙喜臨門,再也不會像往日一樣,對你們任意打罵了……”
九天九部眾女聞言,不由地面面相覷,她們都是在面臨絕境,最危難的時候,被童姥親自出手搭救,對其自然是感恩不盡,沒有絲毫的違心之舉。
更何況童姥對待靈鷲宮內部女子,和外頭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等降服的左道人士,更是有著天壤之別般的不同。
她對靈鷲宮內女子,雖然動輒呵斥怒罵,但終究像是自家人一樣,不像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那樣的外人,全部種下“生死符”,以性命安全做威脅。
甚至感覺有稍稍不如意,就威脅斷掉一年份的“生死符”解藥,讓他們陷入生不如死的地步。
當年段譽初出江湖,在無量山遇到的神農幫幫主司空玄,就是被某位符聖使威脅要斷掉“生死符”解藥,所以驚懼之下,寧願跳入滄瀾江中自殺,也不想挨“生死符”發作時的慘烈痛楚。
眾女都感覺有些惶恐,但細看童姥的表情,卻又不似在說笑,有幾人欣喜之下,忍不住痛哭泣涕道,“尊主待我等恩重如山,不僅拯救我們於絕境當中,甚至還教導我們練功習武,能夠在這亂世安身立命,不再受人欺壓。”
“我們皆謹記尊主的恩情,時刻不會忘記。尊主責罵我等,乃是把我等看作自家人,才會隨意呵斥打罵;若是外人,多半是不會理睬我等的死活,如此行徑正是尊主對我等的關心愛護。”
“我等絲毫無怨。”
童姥聞言默然片刻,笑罵道,“既然都是家人,怎麼還學著那些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那些愚蠢外人模樣,對我拍起馬屁來了呢?”
“罷了!以前確實對你們苛刻了一些,以後再也不會如此,權當姥姥善心大發便是了。”
眾女又是一陣唏噓不已。
童姥小小身軀,滿滿皆是威嚴,端坐在大廳上首的虎皮椅上,目光一掃階下諸女道,“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姥姥神功大成(停不下來了是不?),日後壽元悠長。”
“雖然現在的歲數已是你們的數倍,但到了最後,說不得活的比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還要久遠。”
“大夥都真誠一點,相互間也無需客套。”
諸女凜然受命。
童姥清澈目光如若電光,穿梭虛空,眼中隱藏莫名笑意,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眾女見尊主前幾天突然失蹤,又自突然重新現身後,神態與往昔大有不同,明顯和藹可親了許多,人人都感覺暗自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