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明月兩個小道童聽到有人自認是祖師爺爺的小師姑,在心裡盤算了一番,只覺那是一個無可想像的天大輩分,不由地渾身僵硬。
張無忌腦海中浮現太師父畢恭畢敬地向小昭行了一個禮,然後高呼“小師姑”的情景,渾身一個冷顫,急忙斬斷了這個會讓整個武當派的所有人都陷入惶恐的古怪念頭。
他突然覺得,當時在光明頂的密道中,小昭讓自己喊她“師姐”,已經是大大的手下留情了。
要真像她說的那樣,從神鵰俠楊過的那邊算關係,小昭輩分之高,簡直驚世駭俗。
須知神鵰俠楊過是百年以前的一代大俠,這樣一來,全天下再也找不出來,比小昭還高的輩分了。
張三丰雖然是百歲老人,但也比楊過小一輩哩。
就是這樣,整個武林中人面對張三丰的時候,都會莫名心虛;就連張三丰在和別人交流時,都要自降一二輩,才不至於是個人碰到他都要先磕個頭再起來談話。
張三丰深深地看了小昭一眼,樂呵呵道,“凡事一旦有因,自然便會有其果。韓教主既認了無忌做師弟,你們只管依照自己的因果行事,旁人何須在意?”
“至於韓教主和其他人如何稱呼,全憑自己心意而已。”
俞岱巖眼角抽動,張三丰說的輕巧,然而他還真怕這位明教教主自認是自家師父的小師姑了。
張無忌也頗覺為難,按太師父所說的,自己和小昭是師姐弟關係;但如果小昭較真的話,太師父還要喊她小師姑,俞師伯則要喊她師姑祖,那自己就是滿滿的尷尬,都將溢於言表了。
小昭“嘁”了一聲,撇嘴道,“算了,我也不佔你們的便宜。大夥都平輩相稱,各喊各的就是了。”
張三丰哈哈大笑,行了一禮道,“韓教主,老道有禮了。”算是為小昭的身份定性。
俞岱巖平白討了一個無趣,跟著道歉一聲說道,“韓教主,是俞某失禮了,還請多多包涵。”
小昭白嫩小手擺手道,“我既然是無忌的師姐,那麼大家就都是自己人,無需客套。”
然而看她眉目神色,眼波流轉間說不出來的愉悅,顯然是對自己打了一個大勝戰一般,感到十分開心。
話已至此,雙方一片融洽。
張三丰尋思良久,才向小昭沉吟道,“方才韓教主說六大門派遭遇了元人的偷襲暗算,眼下正在將他們送往大都?”
小昭點點頭贊同道,“而且我覺得現在少林的嵩山本寺都已經遭劫。因有無忌的關係,所以才讓其他人先行去大都潛伏,自己和無忌兩人來武當通知你們一聲,好讓你們事先做好準備。”
“比如說?”張三丰人老成精,聞言若有思索,開口詢問小昭道。
小昭伸指在眼前虛點了一下,解釋道,“張真人應該清楚,當年少林火工頭陀叛逃的事情吧?”
張三丰神色微變,凜然道,“當年火工頭陀暗中偷學武功,後來偷襲打死了達摩堂首座苦智禪師,趁著少林混亂之際逃跑。”
“當時少林寺中高輩僧侶為此爭執不下,羅漢堂首座苦慧禪師也一怒而遠走西域,開創了西域少林一派。少林也因此元氣大傷,不得不自封山門,長達數十年。”
少林衰落時期,正好是《九陰真經》在江湖中掀起爭奪狂潮,五絕大放光彩的《射鵰》《神鵰》兩本書發生的時間。
後來《神鵰》末期,張三丰的師父覺遠大師因為被懷疑偷學武功而逃離寺院,在半途中臨死前無意識誦唸了一遍《九陽神功》的口訣,張三丰,郭襄,少林無色三人都因此受益。
張三丰創立武當派,郭襄創立峨眉派,少林也重返巔峰。
小昭笑道,“確實如此,當年火工頭陀逃出少林後,因為害怕少林僧人的追捕,於是就逃離了中原,落腳西域,還創立了一個金剛門。”
“火工頭陀偷學的都是少林武功,所以這金剛門和少林一脈相承,旁人再怎麼厲害,也難以分辨。”
她臉上笑意吟吟,卻帶著明顯的惡意,向俞岱巖道,“你覺得當年自己真的是被少林僧人打傷,才導致全身癱瘓,武功全廢的嗎?”
俞岱巖先是一怔,接著神色一片猙獰,啞聲道,“聽韓教主所說,當年其實是這金剛門的人,打傷的貧道?”
張三丰輕聲嘆息道,“難怪我覺得武當和少林之間雖有矛盾,但少林也不至於能狠心下此毒手?”
“只是這金剛門遠在西域,與我們武當也毫無瓜葛,為何偏要對貧道徒兒下毒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