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再忙也得陪我的憂憂啊!”
“切!”無憂故作促狹樣,打趣道:“李相是越來越有丞相的樣子了!”
李雲水淡淡一笑,道:“憂憂,不瞞你說,我越來越感覺,來做這個勞什子丞相,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哦?為什麼這樣說?”
李雲水端起一杯茶,站起身來,看向遠方:“你瞧,我們在這寒氣逼人的冬日,來這杳無人煙的地方遊玩。來了以後,有熱騰騰的茶水、糕點、火爐,即使在冬日,也如春天。可還有太多太多的人,或許此時正忍飢挨餓,連一塊碳也買不起啊!”
無憂沉默,此前,她似乎也在有意引導李雲水,看到芸芸眾生的疾苦,而李雲水的確也這樣做了。當即便覺得,李雲水似乎又高大了許多,心中一陣欣慰。
“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做點什麼,可能……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做一點十一點,只要有一點點改變,我便心滿意足。”
無憂看著李雲水,也淡淡笑了,站起身來,到李雲水身邊,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安慰道:“雲水,凡事量力而行,能做多少是多少,也不要太過操心。”
“我相信我的眼光,也信任你的選擇。你做什麼,我便支援什麼。我,永遠都會是你堅定的擁護者!”
李雲水看著身旁的無憂,心兒便要化開一般,不由得抱了抱無憂,有些歉疚的說:“憂憂,真是抱歉,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下,又聊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真是有些煞風景!”
無憂開心一笑,隨聲附和:“就是就是,你看你,真的是越來越像個官兒了,三句不離你的政務!”
忽地好像發現了什麼,又道:“誒,我說,你怎麼突然有這等閒情逸致,還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賞景?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哈哈哈,你說我是什麼性子啊?難不成真是榆木腦袋了?憂憂,實在是因為昨天下午,我忽然想起我們在馬王山下的日子,可真是讓人回味……”
無憂靜靜的靠在李雲水的懷裡,聽得李雲水這番感慨,心中當真是甜蜜萬分,只小聲道:“等你忙完了,這朝堂不需要你的時候,咱們就回那馬王山下,重新修繕那間竹屋,咱們一起生活,再沒人來打攪我們。”
“是啊,我們再生幾個孩子,那光景,當真是好!”
無憂雖經人事,李雲水這話倒也讓她有些羞赧,當即臉頰緋紅,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小聲道:“誰給你生孩子……”
“真是沒個廉恥,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裡卿卿我我,成何體統?”李玉水和無憂正沉浸其中,彷彿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之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聽那聲音,他們自然知道是誰,在這無人之境,蹇如煙卻依舊陰魂不散,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無憂難得和李雲水單獨待一會兒,此時卻被打擾,又聽得那諷刺之言,當即心頭火起,一邊轉身一邊開口:“真是多管閒事,哪裡都有你……”
當她看得蹇如煙並非一人,身邊還有一個年輕公子之時,臉上頓時轉怒為笑,開口揶揄:“原來,這京城的大家閨秀,也會到這山間與人私會,這款曲,倒是通得好!佩服,佩服啊!”
蹇如煙原本想要奚落李雲水,卻被無憂反唇相譏,她又何時被人如此羞辱?當即一怔,反駁道:“你……你胡說什麼?”
無憂正待開口,卻被李雲水輕輕握手止住,又向那男子鞠了一躬,道:“三皇子好雅興!”
三皇子倒是沒有一點兒也架子,走上前來,拍拍李雲水的肩膀,很是親暱的說:“雲水兄才是好雅興,良辰美景,佳人在側,當真是風流無限呢!”
“什麼風流?分明是下流!”李雲水還未答話,便被蹇如煙這般譏誚。
無憂不再多言,箭步衝上前去,一耳光打在蹇如煙臉上,臉上露出邪惡的微笑:“我勸你嘴巴放乾淨一點,下一次,可就不是打耳光的事情了!”
“你……你竟敢打我?”
“我為什麼不敢打你?別人敬畏你是什麼丞相太師的女兒,我可不管那麼多,我無憂是江湖中人,平生最討厭那些亂嚼舌根的人,見一次打一次,下次你若這般無禮,我還打你!”
蹇如煙那張嘴再厲害,又哪裡比得上無憂?當即真是委屈極了,給一旁的三皇子遞過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這一切,本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李雲水同三皇子哪裡插的進去?李雲水看了看無憂,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笑盈盈的,暗道:“這才是憂憂嘛!”
而無憂明顯是看懂了李雲水的意思,他的眼裡只有她,尤其是笑容中的那一抹促狹,明顯是兩人之間才懂的秘密,不由得更加甜蜜,扔下礙眼的蹇如煙,回到了李雲水身邊。
三皇子彷彿沒有看見蹇如煙的求助,反而朗聲大笑道:“雲水,你這位紅顏知己,倒是真性情啊!”
李雲水微微一笑,無憂沒有一絲扭捏,大大方方的對三皇子問了句好,三人看起來融洽至極。
蹇如煙看著三人,眼淚盈在眼眶,當即恨聲道:“李雲水,你果真是山野村夫,不識四書五經,這般粗野,怎地做了丞相?當真是草雞上枝頭,真以為自己成了鳳凰!”
“住口!”三皇子已經忍到極致,一聲怒喝,把蹇如煙給嚇了一個機靈,而三皇子卻全然沒管她,帶著一種解釋的意味,對李雲水道:“雲水兄,今日我來這景玉山賞雪,恰巧遇見了她,便邀請一起賞雪。”
他轉過身來,有些嚴厲,但似乎更像一個路見不平的人,對蹇如煙冷冷說道:“如煙小姐,你是太師的女兒,在梟牆也有些名氣,怎地如此刁蠻無理?如若你不是李相的未婚妻,似你這般頂撞當朝丞相,即使報到了蹇太師那裡,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