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安熙見平日裡一直鼓勵自己的兩個男人都不大願意讓她吹奏,心中估摸著可能是自己吹奏的實在不能入耳,正準備把壎收起來,滄星源突然開口說道:“想要吹奏就給我們吹來聽聽。”
得到父親的認可,滄安熙把壎放到自己唇邊,回憶著羅什教導的內容,閉眼陶醉的吹奏起開。
可能是昨天夜裡的練習有了效果,她的吹奏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中間有些地方不太連貫,明顯吹錯很多音符,整體下來的像是剛學會曲調的初學者。
但對於滄星源來說,讓又聾又啞的滄安熙吹奏出音樂已經算是一個奇蹟,根本沒敢奢求她有什麼厲害超凡的本事,伸手拍拍她的頭頂說道:“我對這首曲子很滿意,以後多加練習,我想你會比現在做的更好。”
滄安熙第一次得到父皇的認可,不住的點頭,俯身趴在課桌上,在紙張上寫道:“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父皇的期望,將來我要吹奏給梅妃娘娘的孩子聽。”
在深宮中,滄星源很慶幸這個女兒沒有變成心機深重的女子,加上從小跟在儒雅的太子身邊,行為舉止流露著皇家的優雅,女紅女工樣樣精通,作文詩詞的能力並不比其他貴族女子差。
雖不能說話聽不到聲音,但她已經能大概讀懂人們的唇形,這可並非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最起碼他這個一國皇帝沒能做不到。
這樣優秀的女兒,若是遇到一位有耐心的男子召為駙馬,必然會過上幸福平靜的生活。
細想滄安熙的年紀已經超過及笄五年,在滄月國算是位老姑娘,這麼多年未給她指出一門親事,他這個做父親的有推脫不掉的責任。
滄星源對滄安熙報以微笑的點點頭,帶著梅妃朝外面走去,感慨的問道:“你說朝中誰家的公子適合迎娶朕的安熙公主?”
梅妃沒想到滄星源會說這個問題,誰家合適,她是真的不清楚,但態度異常堅定的說道:“不管是誰家,我都希望你不要胡亂賜婚,女子所求的無非是與心愛之人相伴一生,安熙已經失去聽到這個塵世的美好,不要讓她變成真正的一無所有。”
滄星源抿唇淺笑道:“她的婚事就由你來做主吧。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鬼徹和白溪月即便在遠處也能聽到滄星源他們的對話,滄安熙確實該出嫁了。
太子和二皇子已經退去,獨留下羅什和滄安熙,似乎在等著鬼徹他們離開後繼續練習吹奏。
鬼徹對羅什笑道:“不知你何時結束皇宮的課業?去尋找那個讓你心動的女子。”
羅什聽到這個問題,心中一顫,雙眸莫名閃過悲涼的情緒,搖頭說道:“一切不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緣,我與那位女施主註定是有緣無分,當真是讓徹公子見笑話了。”
鬼徹好奇的問道:“那位女子已經拒絕掉你?”
羅什搖頭說道:“比拒絕更殘忍的是我們之間的距離。”
滄安熙在旁邊盯著羅什眼中化不開的憂鬱,當真想伸手替他揉開散去,原來他有喜歡在意的女子了。
鬼徹望著滄安熙臉容的神情,那樣的表情分明是屬於過去白溪月傻傻關心他的樣子,情竇初開卻又在朦朧之間。
他拉住白溪月的手,眯眼笑著說道:“我們回去吧,今晚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溪月傻笑的說道:“我看安熙公主似乎很喜歡羅什。”
鬼徹伸手柔柔她的腦袋,嘴角勾起邪魅笑意的說道:“你總是看別人都異常準確,那你可曾知道僧人是不能娶妻的事情?你可知道貴族女子講究成親的門當戶對?”
白溪月低頭搖搖腦袋,失落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但佛祖從未說過僧人不可愛一個人,沒有小愛,怎會明白那份對世人的大愛?若是男女兩情相悅,有共同的認知和學識,我想這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
鬼徹可沒想到白溪月會講出這樣的大道理來,眯眼笑著說道:“所以我們如今走在一起,真正的兩情相悅,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