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被自己先入為主的“師尊回來了”,刺激的無法冷靜下來,現在再環顧四周的環境,不僅屋子被人住了,院子還少了東西,急忙問道:“我立在院子的墓碑呢?”
看來他真是這個院子的主人。
樂霜不願承認的把手中彎刀收回到腰間,指著院子裡原先被言如鬱掀飛石桌的位置,像是事不關己而無所謂的說道:“那墓碑每天看著就晦氣,我給鑿成院子的石桌了,這墳頭裡根本沒有屍首立什麼墓碑?至於埋下去箱子裡的物件,除了衣物和喜服沒動,銀票我花了三百兩。”
在場的所有人,明裡暗裡的都知道這院子墓碑到底是屬於何人,對言如鬱有多麼重要,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嬌弱靈動的少女竟然會做出刨墳掘墓的事情!
花南容對此少女驚世駭俗的舉動實在佩服的五體投地,舉起大拇指,呵呵乾笑的說道:“真是一位敢作敢當,不怕死的小女俠,請多保重。”
這位喚樂霜的少女出現在院子的時,鬼徹當即捂住白溪月的嘴巴,在別人看來似乎是在為她躲避飄散開的少量催眠散,但白溪月卻拼了命的扭動身子想要掙脫束縛,直到在聽到樂霜把墳墓刨開的話,她終於不再動彈,不可思議的眨巴著大大的杏子眼。
言如鬱同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盯著少女的服飾細細觀察,不難發現出一些來歷和端倪。
知道墳墓裡的秘密,他倒是並不生氣,因為顧秋水的屍體早已化作螢光,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個墓碑不過是給自己留的念想,以及每年過來一趟理由。
只是這少女竟然有膽子花掉顧秋水生前為他成親準備的彩禮錢,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還信誓旦旦的說著會把三百兩銀子還回來。
他語氣冰冷徹骨的說道:“五毒教的女人,真是膽子大啊,墳頭也敢扒開看,就算這裡面是沒有逝者在,那如果有呢?你照樣會取走別人的陪葬物件?”
花南容聽到五毒教這個名稱也不陌生,這是屬於滄月國西南方位的一個神秘龐大的門派,據說那些弟子最擅長修煉毒術,煉製蠱毒,武功也是妖異的可怕。
想想那個醜老頭灑出一把毒粉的樣子,再看樂霜身上掛著的銀色佩飾確實有五毒教的標誌,沉聲說道:“這位姑娘如果是五毒教,那麼這位醜老頭大概也是五毒教的嘍?”
醜老頭本來想著裝傻充愣的逃過一劫,畢竟現在的場面只能有樂霜一個人能應付,可聽到花南容的話,忍不住橫氣的為自己狡辯道:“老頭子我很早就不在五毒教了,你個黃口小兒不要妄加揣測。現在看情況確實是我們樂霜丫頭做的不對,望少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年幼無知的她吧,當做是給我鬼醫一個面子,下次你若有求於我,我必然回還你這個人情。”
言如鬱心裡本是在盤算著怎麼收拾眼前似乎毫無悔意的小丫頭,可在聽到醜老頭報上名諱之後,將他再次將他提起,四目相對的質問道:“鬼醫?你是鬼醫雲醜兒?”
他鬼醫的名號在江湖也不是隨便鬧來玩的,醜老頭點頭認真的答覆道:“正是在下,我就是鬼醫雲醜兒。”
花南容頭一次感到這世間的機緣巧合當真是奇妙,仰頭感慨道:“完嘍,全都撞上來嘍,新仇舊恨,今天老的少的,今天全都別想脫身了。”
前不久他們在良吉鎮的盜匪“偷天換日”官員的案件裡,主謀覃金前曾供述道,當初為他做變換臉容手術的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醫”雲醜兒,當然他也付出了相對應的萬金龐大數額,以及拿自己親生爹孃當作容器供鬼醫飼養蠱蟲。
案件調查最後因鬼醫的行蹤飄忽不定,找不到任何頭緒,所以至今未能將他抓來審問案件事情,萬金交易還可相信,但拿活人飼養蠱蟲實在聽的人毛骨悚然,後背生涼。
但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沒有鬼醫為覃金前換臉,必然不會有良吉鎮二十年的悲劇,以及言家的慘遭滅門,後續的一系列死傷,言如鬱盯著眼前醜陋的老人,眯眼問道:“不知鬼醫您是否還記得‘覃金前’這個名字呢?”
在聽到覃金前這個名字以後,鬼醫身子一怔,同樣眯眼盯著言如鬱片刻,搪塞的說道:“老夫這一世見得人有千千萬萬,怎麼會把所有人的姓名全都記住?我記不得也想不起來有這號人物了。”
言如鬱此時再也沒有了照顧老人家的心態,冷笑一聲,將手裡的醜老頭像是丟棄一件破爛的朝著對面的向牆壁甩了出去,看著雲醜兒身體“咚”一聲重重撞擊上去,跌落,趴伏在地面用力咳嗽著,哼聲說道:“不急,我准許你慢慢想,指不定馬上就會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