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第一天,她為自己爹孃和兄長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把自己為爹孃做的衣裳全都交代了出去,打扮收拾乾淨後寫下遺書。
其實柯家的生活不太富裕,家中早就指望給柯香菡找一門親事嫁出去,拿到彩禮好為自己的兒子娶媳婦。
女子出嫁無可厚非,只可惜,柯香菡定的親事是給荊北城一家小財主做妾侍,那財主今年五十出頭,比柯香菡父親的年紀還要高,因為看上她的容貌,便毫不吝嗇的找媒人來說過親事。
彩禮雖頗為豐厚卻不是一門好親事。
正值妙齡的花樣少女,怎麼可能會甘心委身於並無感情,油光滿面,體形發福的色財主?傷心之際,在城隍廟中看到出塵溫潤的城隍神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想著若是自己的夫君也能這般英俊,該有多幸福?
於是她便決定捨去性命,到冥界去看一眼真正的城隍大人,祈求這段得不到的姻緣。
尹春花大致的講了一便柯香菡遺書的內容,鬼徹聽著這九分真的理由,閉眼冥思起來,柯香菡看起來不像是輕易會舍掉性命的女子,即便沒有秦伯的出現,估計也會想辦法出逃在外,躲避這門婚事。
能讓她真正捨棄掉性命的根本,應該是秦伯和她在那天夜裡發生的事或是說過的話。
尹春花也算是一個經歷過生死和情愛的女子,自然能體會到柯香菡的不容易,坐在院子裡的石階上連連嘆氣的說道:“唉,發生的鬧心事真多,宋氏夫妻死了,宋天賜也丟了,柯香菡真是傻姑娘,哪裡有捨去性命去求神君姻緣的?不過柯師傅一家子倒是因為失去能賺錢的女兒正發愁呢,到現在沒給柯香菡下葬。畢竟他們已經收了財主的彩禮錢,為自己兒子訂了一門親事,現在人沒了,財主一定會要求他們退彩禮錢。”
鬼徹看著下人們在院子裡收拾去金陵城東西的忙碌身影,言如鬱與白溪月正拿著木劍胡亂砍鬥,最近良吉鎮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笑著說道:“我們出發之前,你去問問柯香菡的彩禮錢是多少,按著雙倍的數量給柯師傅家一份。”
雖然他們很同情柯香菡,但是作為一個商人,尹春花總不能因為同情心氾濫而到處撒錢。
可憐之人多的去了,家業豈不是早早全都散盡了?
更何況她一點也不喜歡柯香菡的父親,為了給兒子成親卻把女兒捨去,這樣的做法不很地道,凝眉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鬼徹耐心解釋道:“那城隍廟裡的神像是我親自雕刻而成,沒想到柯姑娘會因此而魔障的捨去性命。惟有痴情難學來,獨無媚骨不如人,當作我對柯姑娘的補償吧。”
尹春花不可思議的盯著鬼徹,城隍廟是他們共同商議修復的,但沒想到那惹禍的神像竟然是出自鬼徹之手!
她站起身雙手叉腰的說道:“那座神像我也去看過,當真是把城隍大人雕刻俊俏的不像話,傳神動人,沒想啊,沒想到會是出自我們的徹公子之手,看來銀子還真要給你送出去了,虧得你能想出那麼禍害人的容貌,將來有其他女子為其自縊,我看你怎麼辦!”
鬼徹故意逗趣的說道:“所以我們這幾天內趕緊出發離開啊,再說了,你怎麼就知道城隍不是長那模樣呢?”說著便轉身走進屋子。
此時的白溪月和言如鬱玩累之後,見鬼徹進了屋子,急忙丟下手中的長劍,跑到尹春花面前,笑呵呵的說道:“春花姐姐,柯姑娘是真的要嫁給秦伯的哦,所以你也不要太為她難過。”
嗯?尹春花聽著自己一點都不熟悉的名字,好奇的問道:“秦伯是誰?”
白溪月跑進屋子,扭頭笑道:“他是我和徹認識的一個人,徹,昨天晚上和我說,這都是註定的緣分,只不過好事多磨而已。”
尹春花實在聽不懂白溪月的話語,人明明死了,卻說是嫁人了,只覺的好事多磨這句話甚是受用,從帳房取了幾張銀票,叫上言如鬱給柯師傅一家子送銀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