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看著四周瀰漫起的紅色血霧氣混雜著灰色塵土,嗆得人咳嗽不停,根本分辨不清眼前的情景,阻斷了剩餘殺手們的視野。
兩聲撼天動地的炸裂,弄的人腦子裡亂糟糟的嗡嗡作響。
旁邊的初初建成形的糕點作坊,磚石和木頭崩裂砸下,紛繁跌落。
抬頭仰望天空,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淤積著烏黑的雲,雲端的邊緣是一圈金色的光輝,彷彿在告訴人們,光明即將真正降臨這個村子和城鎮,鬼徹拉著白溪月的手,淡淡的說道:“這一家子怎麼如此喜歡拜託我照顧人呢?好像我很溫柔體貼一樣。”
他站起身順勢將白溪月拉起來,摟在懷中,伸手摸著白溪月早已被淚水浸溼的臉頰,像是沾染上晨露的花瓣,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一邊扭頭對著那塊方才坐著的石頭說道:“一百八十三號的黑白無常,你們出來吧。”
只見那塊青灰色的大石頭中漸漸映現出黑白無常的身影,這次兩人倒是沒了平日裡的歡鬧,皆是低垂下頭,抱拳鞠躬的說道:“一百八十三號勾魂鬼吏,參加鬼徹神君。”
這一開口明顯能聽出小白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小黑比起小白也好不到哪裡去,說出的話彷彿是饅頭咽在嗓子眼裡,想哭又哭不出來的感覺,鬼徹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樣子,氣惱的呵斥道:“行了,別哭了,明明是鬼吏卻還這麼沒出息,讓其他人看見了,以為我死在凡間了。”
小白在冥界的時候聽鬼徹說要給他們個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機會,實在沒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機會,要知道是這種事,他絕對不會一時興奮的答應下來。
也不知這鬼徹神劇哪裡修煉的鐵石心腸,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看著朝夕相處的宋氏夫妻這樣喪命,抬起腦袋拿手擦拭這眼角的淚水,扁嘴委屈的說道:“我們還在實習期,沒有轉正,現在情況總該讓我們哭哭,緩解情緒。平日裡我們也沒見過有人這麼死的啊······我們負責勾魂,又不負責眼睜睜看人這麼壯烈的死亡。”
一直默不做聲的小黑用胳膊肘用力戳了一下越說越激動的小白,捂住他的嘴,替小白埋怨的說道:“神君大人看這種事倒是稀鬆平常,但你提前給我們說明一下,虧我們和陸判大人請了半個時辰的假,結果是來陪神君看愛恨情仇。”
鬼徹也沒心思和他們計較,當初他可是說的很清楚,沒什麼心裡素質別答應他要求的事情,一雙狹長眼睛寒光迸射的掃視了他們兩人一眼,冷然的命令的說道:“小黑去處理死去殺手的魂魄。”又對著被他嚇得不輕的小白呵斥道:“小白把宋氏夫妻的魂魄勾來。”
小黑和小白曾見過鬼徹為人續命,以為這次和上次也沒什麼區別,小白一聽這次是讓他去勾魂魄,急忙問詢道:“神君,你不用延壽蠟燭了?”
這種普通的常識這兩個人都沒學會,難怪陸判會這麼輕易的同意給他們放假半個時辰。
鬼徹眉目緊鎖的解釋道:“你們看到的楚晚晴是帶著仙靈氣息轉世的仙子,本不屬於凡人,自然可以用延壽蠟燭,現在的宋氏夫妻是貨真價實的凡人,怎麼可以逆天而行事的使用延壽蠟燭?你們想看我現場被雷劈死麼?”
白溪月本是被緞帶矇住雙目的流淚,聽到鬼徹並不打算救宋氏夫妻的意思,伸手抓住緞帶一把從臉容上扯下來,杏子眼裡溢滿是悲與淚,雙手抓住鬼徹胸前的長袍,質問道:“那你就是在騙桃竹?!”
鬼徹奪過白溪月手中的緞帶,瞪著她威脅的問道:“我什麼時候讓你拽扯下來緞帶的?”
生氣了!白溪月看著鬼徹赤紅色的雙眸,不知為何心裡更加害怕起現在的他,可能是鬼徹現在稍微有點修為緣故,動怒的神情更加像個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神君。
她手腳慌亂的鬆開抓住長袍的手,從鬼徹手裡抽出緞帶,自己給自己綁住雙目,聲音顫抖的說道:“我!我!我現在蒙上。”
胡亂矇住雙目的白溪月,抱住鬼徹的腰身,隱忍著想要哭出淚,小心翼翼的哀求道:“徹,求求你,不要騙桃竹好不好?”
鬼徹目露兇光的瞪了一眼黑白無常,語帶威懾的說道:“你們還傻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辦事?!”
黑白無常從沒真正意義的在鬼徹手裡辦過事情,以前很只覺鬼徹不過是長相俊美的神君罷了,說什麼第一次在冥界遇到鬼徹的鬼厲都會有攝魂的經歷,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駭人。
可今天對赤紅色的六道輪迴之眼,實在將他們嚇的不輕,白溪月是神女對上那雙眸子還能說話撒嬌,他們卻真真的被震懾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