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臉上掛著譏笑,揉著酸脹的肩膀,將花南蝶按著梳妝檯前,偏歪過頭,故意湊到她的臉容旁邊。
銅鏡中映出倆人的臉龐,他涼涼的指尖摩挲過春花線條細美的下頜,只可惜現在的她頭髮散亂,目光無神,哪裡像是十五歲少女,更像是被人拋棄的怨婦,連這邪魅的男子看起來都要比她美好,失望的搖頭道:“瞧瞧你這般模樣,我要是李嘉澤也喜歡花南蝶,絕對不喜歡你。晚一天解釋能怎麼樣?這麼急著讓他知道欺騙他的人就是你?”
怪物,現在的她就像是怪物,一個擁有花南蝶聲音的女怪物,曾經保護她尊嚴的鱗片,早已被她親手一片片的剝落,痛的麻木卻又鮮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尹春花被鬼徹扳著張臉容,逼迫她去面對鏡中的自己,使勁搖晃著腦袋,臉容慘白如紙,俱是痛楚的神情,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滑落,脆弱到幾乎要令人崩潰,爬在桌上嗚咽的痛哭起來。
這不是火上澆油麼?花南容一把將鬼徹從尹春花身旁拽開,衝著他擠眉弄眼道:“喂!你要是李嘉澤還是不要喜歡南蝶的好,搞的我好害怕。”
鬼徹看著比花南蝶臉容要陽剛的花南容,轉身無奈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喜歡男人。”
尹春花抬頭剛好對上花南容的臉,像是看到花南蝶似得,懊悔,絕望的情緒不停的在翻攪,反倒是停下流淚,再次抬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愣神道:“現在我徹底完了,他不但不喜歡我,而且還認為我是那種不顧名節的女子。我以後還有什麼臉去見他?!結束了!都結束了!”
鬼徹早已坐在茶桌旁,挑眉問道:“春花姑娘,這兩日過的開心麼?”
尹春花轉過身反問道:“你覺得呢?”
前兩天鬼徹就坐在這個地方,現在他依舊坐在那裡,手指敲打著桌面,摸著下巴道:“那你還有什麼遺憾?明明我都讓你嚐了蘋果的味道,作為偷吃的懲罰,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為過吧?”
“可是!”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面和蘋果理論在尹春花腦中突然又重新閃現了出來,這兩日和李嘉澤的相處,讓她想要更多了······
鬼徹哼笑一聲,從想擁有現在的幸福到想擁有和戀人在一起的未來,兩天相處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接話道:“可是你還想要得到更多?不要太放縱自己的貪慾,小心入了魔道。”
恍若從夢中醒來,尹春花拿起鬼徹遞給她的梳子,開始獨自梳起披散的青絲,將兩天前梳上去的劉海重新放了下來,低頭道:“不,不會了,是我太高看自己以為他會喜歡上我,不過是鏡花水月。這樣也好,等過兩日我去和老爹說明情況,離開這裡一段日子,除了金陵城哪裡都好,我想出去散散心。”
冷靜下來了?鬼徹站起身,沒在理會尹春花,嘆聲道:“這樣也好,反正過兩日我也會離開這裡,到處走走。今後你就住在這裡,好好睡一覺吧,睡起來什麼都好了。”
鬼徹又把白溪月扛在肩頭,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這貨竟然一點響動都沒有,誰也沒理會的朝著外面走去。
花南容尷尬的看了眼尹春花,不好意思的追了出去,等出了院子才擔憂的問道:“喂,你這樣好麼?她一個人在屋子裡不會出事?”
“她沒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懂得惜命。”鬼徹斜睨了一眼花南容,又問道:“你每天都在吃蘋果並不覺得它有什麼稀奇,突然有一天你再也吃不到蘋果了,而且蘋果還在別人手裡,你會怎麼想?”
話題什麼時候變成蘋果了?花南容隨口回應道:“好想吃蘋果。”
鬼徹一打響指道:“當你強烈意識到生活裡習以為常的蘋果早已成為必不可缺的東西,只是習慣的錯覺,讓你覺得它並不稀奇罷了,會是什麼感覺?”
花南容瞭然道:“這麼說,你是要我們的太傅大人意識到春花小姐的珍貴?”
終於能愉快的聊天了,鬼徹耐心的說道:“從兄妹到戀人總是需要過渡期,李嘉澤打心眼裡認為尹春花是值得他疼惜的妹妹,即便心中有個想法,也從未想過把她當作戀人,所以我才會讓李嘉澤在毫無辨析的黑暗中用心去看身邊的人。”
花南容也沒看鬼徹他們到底要去哪裡,緊追的問道:“這麼說他們之間已經會有所進展了?”
鬼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眯眼道:“保證春花小姐在及笄的時候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