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滿意的點點頭,命令道:“雙手結印聚靈,重新念一遍法術,帶我們飛到山洞口。”
白溪月臉頰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看著眼前的滄安瀾他們,頗有種自豪感油然而生,脆生生的掐訣道:“一雲一天空,一葉一追尋,雲與葉化作天際風!御風術!”
畢竟是初學這樣的法術,飛行起來還不算順當,他們乘坐的樹葉雲團隨著白溪月雙手的指揮,晃晃悠悠的飄落在山精所在的山洞口,鬼徹正打算去探看山精,沒想到滄安瀾快他一步的最先跳下來。
這一舉動驚嚇的鬼徹後背猛地滲出一層冷汗,比起與發鬼的纏鬥還要讓他後怕,山精的身體是霽月山神的真身不能與凡人接觸!否則會化作山中熒光重新修煉,大聲的驚呼道:“三皇子殿下!你最好不要湊過去,他,你可碰不得。”
鬼徹剛剛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精神力,現在的能站著說話已經用盡了他的所有體力,眼看著來不及阻止即將發生的事,樹魅快步擋在滄安瀾面前,神情凝重的板臉說道:“三皇子殿下,麻煩你離他遠點,這是為他好。”
滄安瀾已經出現大量失血的眩暈和脫力,臉色比起鬼徹也好不到哪去,可想到若不是那個孩子拼了命的在洞口抵抗,估計南蝶和他早已命喪黃泉了,堅持的說道:“我就是看看他的情況,是他把桃木劍丟給我攻擊防禦,才使得我能與千鬼姬周旋獲救。”
鬼徹踱步走到滄安瀾身旁,拍著他的肩膀,嘆聲道:“我會把你的感謝傳遞給他,你們大可放心,只是希望你能和這個孩子保持最起碼一丈遠的距離。”
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要求?滄安瀾看了眼遠處的山精,又看著鬼徹已經走了過去,不得不妥協道:“好,我不打擾了。”
白溪月一直默默的跟在鬼徹身邊,不明白為什麼數了一百下,本是神采奕奕的他會變成這元氣大損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難過,絞著的痛,想要碰觸他,卻又不忍。
鬼徹轉身剛好對上溪月含情凝睇的模樣,如水中望月,雲邊探竹,有些不明白這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大概是他用了太多的精神力,心神也跟著無法沉穩起來,伸手揉著額角,指揮道:“傻子,屏氣凝神去對著螢的鼻息吹一口氣。”
再也沒有比神靈氣息更加容易喚醒山精的方法了。
“哦。”白溪月弱弱的答應了一聲,蹲在山精面前對著他的鼻息胡亂的吹了一通,別說是醒來,幾乎是毫無效果可言,抬頭對上鬼徹冷若寒霜的臉容,嚇的不禁跌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低聲道:“徹······我······”
鬼徹急忙摸起山精的脈搏,沒有!沒再跳動了!又拿手指探著他的鼻息,連微弱的呼吸都不復存在,這孩子的身上已經冰涼的如同山中寒石。
他站起身暴躁的一腳將白溪月從山精跟前踢開,惱怒的斥責道:“廢物!你要是誠心玩鬧就不要再我眼前晃!滾得遠遠的!櫻桃過來!”
樹魅頭一次見鬼徹和溪月發這麼大的脾氣,心中燃起不祥的預感,快步撲到山精身上。
一股冰冷的寒氣從山精身上散發出來,這是妖精死後特有的屍冷,一種徹骨的冰冷,彷彿能凍結所有接近他的生靈,不知是害怕還是被寒氣所傷,她渾身不住的顫抖起來,驚恐的瞪大雙眼,看著面色陰冷的鬼徹。
此時樹魅的神情因痛苦而扭曲著,眼中無聲的流淚,手掌放在山精心口處,不停的把靈力注入他體內,可偏偏靈力逆行的重新回到了她的體內。
一次兩次三次,注入再收回,收回再注入,不停的重複再重複,這樣卻讓一切更加顯得蒼白無力,她終於扯著嗓子哭喊道:“怎麼辦!他好像死了!”
突如其來的嗚咽哭喊聲,讓滄安瀾心裡一震,想到地上一動不動的短髮少年,曾對他奮力的呼喊,擁有那拼命想要保護一切神情的少年,現在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他雙拳緊握,低垂下頭沉默起來。
林螢死了?他再也不會和她笑眯眯的說笑了麼?白溪月蜷縮在山洞口的一個角落,抱著膝蓋,木訥的盯著面前人們的神情,有悲痛,有難過,有陰鬱。被鬼徹踹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和樹魅的痛哭流涕相比,她只是一個人埋頭默默的流淚,喃喃自語道:“你們在胡說,在騙人,林螢才不會死。”
脆弱的生靈,鬼徹悶不吭聲的把樹魅從山精身旁拉扯開,扭頭滄安瀾道:“三皇子殿下,我現在就要你報答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