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皇城好生熱鬧,長安街道上的小販們吆喝聲一陣接著一陣。公子們三五成群的在街道上隨意攀談著,偶爾遇到一些容貌不錯的富家小姐便上前調侃兩句。累了就在附近的酒樓坐下喝酒閒談,這日子倒是瀟灑。
其中的一名白衣少年端著酒杯一屁股坐在酒桌上,醉醺醺的說道:“要我說啊,咱們就該主動出擊。整齊大軍踏平那北方蠻子,免得那些個蠻人天天騷擾我們邊境。”
少年的聲音緩緩迴盪在酒樓中,喧鬧的酒樓瞬間安靜了下來,吃客們兩眼突兀,目光死死的盯著坐在酒桌上的白衣少年,面色逐漸變得驚恐。
見狀,坐在一旁的青年少年連忙起身捂住醉醺醺的白衣少年,他目光小心翼翼的掃向周圍,隨後小聲翼翼的說道:“噓!周少,這話可不能亂說。”
被稱作周少的白衣少年一把將青衣少年推開,轉身便站在酒桌上,大聲叫道:“怕什麼,我可是周家的少爺,周家的獨子,我爹可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周相。
說著,周家少爺抬手掃向眾人,面帶譏笑的說道:“爾等鼠輩,要是惹本少爺不高興了,小心本少爺明日便帶兵抄了你們的家。”
“這大囂張了,這奕國可還姓安呢。”
“就是就是,這也太囂張了。”
憤怒聲在人群人緩緩傳開。
周家少爺沒有理會他們,拿起酒壺猛灌一口,接著道:“再說了,咱們不是有那位號稱戰無不勝的林毅林大將軍嘛,林大將軍可是手握重兵百萬,手底下更是有著那兇名赫赫的二十萬龍虎軍呢,直接大軍北上掃平那北方蠻子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說到此處,周家少爺的臉上的譏笑越發得肆無忌憚了起了。
突然,周家少爺抬手指向天空,道:“可惜呀,可惜。我奕國勇猛無敵,戰無不勝的林大將軍在關鍵時刻雖然撤兵了。”
“哈哈哈哈……他竟然撤兵了。好一個戰無不勝的林大將軍,真是可笑。”
嘶……
原本有些沸騰的雜鬧聲此時瞬間寂靜,無數道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周家少爺,眾人額頭皆是不停的冒著冷汗,一股寒意緩緩襲來。
這可是奕國內讓人談之變色的話題啊!多少人對此避而遠之,朝中前段時間可是為這事砍了幾位大臣的腦袋,最後要不是奕皇下了死命令壓下來的,不知道還要砍多少個腦袋才能了結。
如今這周家少爺在酒樓這般喧譁,這要是讓那些皇城守衛軍聽到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眼看周邊的形式不對,青衣少年抬頭望向周家少爺,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咬著牙看了下手中的酒壺,拋起酒壺捻了捻。
突然,青衣少年眉頭一鎖,一咬牙一閉眼,口中念念叨叨的說道:“對不住了,周大少。”
啪!
清脆的響聲緩緩迴盪在酒樓中,周大少瞬間暈倒在地。
吃客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青衣少年不顧眾人的眼光,連拖帶扶的拖著倒地的周家少爺離開了酒樓,不一會,兩人的身影便逐漸的消失在視野中。
過了許久,吃客們才緩緩恢復了平靜,酒樓也是恢復了喧鬧。
——
次日,紫雲殿內。左邊的是身著暗紅色朝服的官員,朝服的右肩上繡著一個虎字。
右邊的官員頭上戴著一頂高帽,帽子上還繡著些許花紋。朝服顯深灰色,那上面繡著許多金色的飛鳥。
左邊為首的男子朝服上繡的是蟒紋。他眼神堅毅,高高的鼻樑稜角分明,古銅色的面板與右邊的文臣倒是有些相差甚遠。
右臉上一道淺淺的刀疤能看出這位身穿蟒紋朝服的男子平日少不了廝殺。腰間別著一把劍,能在朝堂內隨身佩帶武器的,顯然身份不低。
那蟒服男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奕國鎮國大將軍林毅,十六歲便跟隨剛剛繼承皇位的奕皇開疆拓土,之後又是帶領龍虎軍平定了西北邊境,趕跑了北方蠻族,這一路上可謂是立下了不少功勞。
可以說,這奕國的半壁江山都是林家在戰場上拼殺下來的。
奕皇對林毅可謂是寵愛有佳,年輕的時候便是與林毅拜了把子,結了異性兄弟。他身上穿著的這件御賜金絲蟒服可是連親王都沒資格穿的。
雖說隨著國內逐漸安定,朝堂上規矩頗多,可私下,這位掌權天下的奕皇可是一口一口林大哥叫得歡喜得很。
當然了,雖說這林毅戰功赫赫,林家又是權勢滔天,但是林毅和林家可是對奕皇那是恭敬無比忠心不二,君臣之禮絲毫不敢逾越。
右邊為首的是個身著金絲雀紋朝服的中年男子。圓嚕嚕的腦袋,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時已經眯成一條縫,看起來有些昏昏欲睡。那呼之欲出的肚子把金絲雀紋服撐得蠢蠢欲動的,圓碌碌的肚子一顫一顫的抖動著。
這可把一旁的王守財給嚇壞了,兩眼直直的盯著那呼之欲出的肚子。每一次抖動,他的心便跟著微微顫抖,心裡默默的祈禱著。要是這位腦子一抽把朝服給那啥了,那可就有理說不清了。
畢竟這位大人身份貴重,陛下最多隻是喝斥兩句。可他這小小的尚書可就沒那麼幸運了,運氣好的罰俸降職,運氣差了點的就只能去找閻王爺報到了。
上任尚書可就是因為被查到貪婪剛被砍了頭,這才有了他任職的機會,不然他這個小小的侍郎就算再等上個十年也不見得有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