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第一道天雷落下的時候,他知道這只是試探,看看他能承受的威力有多大,是輕鬆還是費力。
所以言夕明知道第一道天雷不怎麼厲害,卻還是表現得很是艱難。前三道天雷就這樣安然度過了。
他歇了一會兒,抓緊時間用雷霆之力淬體,為了今後為了提升飛昇的機率,他必須盡一切努力,在渡劫前幾日提升自己的身體強度。
而且他要藏拙,不能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就這樣他算計著渡過了七日,期間不敢同納蘭憐月聯絡,甚至都不敢朝那邊看上一眼,即便擔心著雷擊會轟散十里外供納蘭憐月藏身的陣法,也不敢露出半點兒端倪,強行忍著。
但他看似艱難實則統統抗得過每日的九道天雷,已經引起了雷龍的注意。
雷龍並不傻,他們只是過於自大傲慢了些,看不起這些凡品,更鄙視他們拼盡了性命也要走入仙界。
雷龍在劫雲中翻騰,他想要親自下去看看,在漆黑如墨的劫雲中,他閃著銀光的身軀實在耀眼,言夕看到了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或遲或早而已。
只不過若是遲一點該有多好,如今才第七日,還要撐過兩天!
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了,此時納蘭憐月藏身之地的防護陣法已經被摧殘破碎了兩層,只剩下一層,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暴露。
言夕大口的喘著粗氣,望向言卿正飛離的方向,他知道女兒和女婿一定在遠處守候著,也一定提心吊膽的觀望著。
他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無力的時刻,幸好他們離得夠遠。
當然,憐月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夜裡,他想起了自己此生最狼狽最悽慘的一次,還是被彼時的天一門掌門聞人衝設計暗算的時候,那個時候是容澈同屠戮魔尊做了些交易,付出不小的代價救了他的。
往事歷歷在目,彷彿就是昨天發生的事,但又感覺很久遠了。
言夕索性就躺在了地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空,目光所及是耀眼的閃電與層層疊加越發陰沉漆黑的雲層。
那條雷龍很煩躁,言夕看得出來,它不停的在劫雲中翻滾,忽遠忽近,雷鳴聲不斷。
看來自己真的惹到它了!
言夕嘆了口氣,忽然又覺得好笑,反正雷龍現在不能下來,他就盡情的、放肆的笑著。
不是說人生得意須盡歡麼,其實臨危之時也很可以縱情歡樂、肆意灑脫!
其實言夕這一生基本可以說是順風順水了,有生以來所遇危險寥寥無幾。
凡間有子嗣延續血脈,朝堂上有青史留名,修仙途中有神仙伴侶,也有玄門人人羨慕的女兒言卿正……
他覺得自己應當了無遺憾的,可是人心都是貪婪的。
他不想自己成為只能活在親朋好友追思中的回憶,不想永遠見不到仙界的風景,不能與納蘭憐月飛昇之後做一對神仙眷侶,不能與老友喝茶聊天,不能與他們把酒言歡、暢遊仙界……
不,他不想早早就結束這一切,他不能就這樣認命!
此時不是悲觀絕望的時候,一切都沒到完全無計可施的地步,他怎能輕易的放棄!
不能再顧影自憐了,他要運用一切的智慧與經驗,在絕對不可能成功中尋找成功的縫隙!
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言夕盤算了一下時間,好在沒有耽擱太久。
今日的雷霆之力已經用完,淬體倒是完成的很好,只是跟明日即將面對的雷龍相比,還是相去甚遠。
不過靈力充沛,他完全可以不斷的凝練靈力,推動其早日轉化為仙元啊!
雖然以往所有的渡劫者都是偏重於淬鍊肉體而達到抗衡天雷的目的,但他也是才剛剛想到,當初苗皇在多月渡劫的時候出手相幫那一次,用的便是仙元,而且並不是磅礴的仙元。